《人狼》 作者/施博立(3)

“你上次说的注意安全到底是什么呀？”我鼓起勇气问打工的短发女生。
“没听说？”她一边帮我把啤酒和零食放进袋子里一边结算费用。
“没听说。”我摇摇头，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活在信息发达的时代，不过说来也是，自己的手机里永远没有新应用，信息也基本上靠新闻和广播，仿佛活在千禧年之前。
“前几天警队在处理工会的事情时发现队伍里莫名其妙死了一个人。”短发女生说道。
“被捅死了？还是踩踏？”
“都不是。”她摇摇头：“被咬死的。”然后顺势用手摆了一个被喉咙被划破的手势。
我愣了一愣，心想什么人牙口那么好能活生生将人咬死。
“对方不是人，是某种大型食肉动物，不过具体是什么还不清楚。”
“等等，能把人活活咬死的无非就是老虎狮子什么的，那么大个头混在队伍里就没人发现？”
“所以说奇怪的点就在这里。”她把商品递给我：“总之晚上注意安全。”
“你也是。”
她点点头。
回到住处，打开电视，在夜间新闻频道等了半个小时后，主播的神情突然开始有些严肃，果然，是短发女店员口中的动物杀人事件。
今天，又死了一个。
二
夜里出行的人渐渐变少了，所幸自己上了大三后基本上没有晚课，我们学校也没有晚自习什么的，除了白天上一两节课以外其他时间我决定都呆在公寓里，下课后去便利店买好一天的伙食就马上缩回去。
说来也怪，能一口咬死人的大型食肉动物怎么会在现代都市里隐藏得那么好。自从第二名受害者遇难后就在也没有被目击，况且前两次作案也几乎完美，没有被人发现一丝行踪，连毛发脚印都没有留下，实属可疑。另外，包括我在内的市民们也听说任何关于大型动物从动物园里逃跑的事件，网络上似乎正在七嘴八舌地讨论着，猜测着，甚至有一些人充当起侦探，从案件的各种蛛丝马迹入手，分析地头头是道，然后在第二天被评论里的另外一些人找到漏洞，原本看似得意的完美推理瞬间倾塌。
和往常一样泡澡，喝酒，听电台。过了一些天后，人们似乎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情，网络上也很难查到事件的前前后后，以及人们的讨论。期间回了一趟家，奶奶做了好吃的羊排骨，妈妈的感冒好了，爸爸则准备出远门，说是以前的战友嫁女儿，邀请自己去参加喜宴，他便把六排送给战友香烟全部塞进背包里，向走私份子一样把它们带上飞机。一眨眼的功夫，父辈都到了嫁女儿的年纪了，而我却一直很难开口告诉家里长辈自己独处上瘾了，真是惭愧。小时候曾经有过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变成某一种动物，然后告别人类族群，住进山里，到了晚上便出来在自己固定的地盘狩猎，然后将猎物拖回自己的洞穴里，不被人类社会规则所限制，独自享受这种愉悦感，长大后这个想法只被我与几个好友分享过而已，现在想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幼稚。
电台和往常一样放送着不痛不痒的内容，影评人会和往常一样与我们分享自己对于生活以及书籍的看法，这几天基本上都在聊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以及里面那些记不住的人名，刚开始读这本书的人应该多多少少都会头大吧，毕竟里面的那些人有时候的确很难记住。我灌了几口啤酒，和往常一样用毛巾擦干头发，以长妈妈的姿势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有趣的是，和小说里的失眠症一样，当晚我却莫名地清醒，甚至是有些异常的兴奋，诡异到连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酒里被人放了兴奋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