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草（5）

我看见女孩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把当初对三人说的那些话又重复了一遍。
“那……这些……你……”女孩有些语无伦次，我猜了一下她要问我什么，回答：“我原来是‘基因优化’项目组的人，洛小姐。”
女孩的动作停顿了很久，嘴中又突然飘出这样一句话：“‘基因优化’……‘万能药物’……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啊……”
她看上去无法在短时间内消化这些信息，我便回到了自己常待的那个角落。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听上去像是墨小姐会问出的问题。
从我发现自己是“活体解药”开始，我的心中就有了一个想法。在把关于“囊草”的事情告诉了三人之后，我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时机，问他们：“三位，要不要配合我做个实验？”
一个能改变人类命运的实验。
把实验的详细计划告诉他们，征得了他们的同意之后，我向战音小姐借了刀片，将“万能药物”通过血液送入他们的体内。
只要等结果就可以了。
下午，又有一个人进入了我们的隔离间。我明白，事态越来越严峻了。
我问了这位新病友的名字，并在交谈中向她说明了我的计划，让她也加入了实验。
不得不说，她的名字是一个很有韵味的名字——墨清弦。而她本人也可以说是人如其名，身上带着一股诗书气，姗姗的动作使她与其他显得焦躁绝望的感染者有着天壤之别；偶尔稍慢的反应又给她添上了一抹不容侵犯的气质。
后来她告诉我，她有轻微的低血压。
双人隔离间虽然能容下五个人，但仅有的两张单人床该怎么分配就成了一个问题。前天是龙牙把床让给了我和乐正小姐两位女士，现在则是我们三个“老年人”把床让给乐正小姐和战音小姐两个孩子。
我缩进进门右手边的角落，这里有两面墙保护自己的后背，可以看清整个隔离间的情况，还可以透过玻璃门窥见门外的走廊，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龙牙像上个晚上一样倚在门边守门；墨小姐则是坐在了距我不远的床边。
“言和。”依旧在脑海中分析“囊草”的我被这一声呼唤吓得不轻，循着声音看去，对上一双在黑夜里发光的紫色眸子。
是墨小姐。
“你作为制造‘囊草’的人，对它应该很了解吧？你说，现在世界变成这个样子，是冥冥中命运的安排吗？”她问我。
“这个问题吧……值得深思。”我稍作思考，这样回答她。
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作为“囊草”的制造者，作为科学家，我首先想到的是追溯这种病毒的本源，思考纰漏所在，回忆失误的发生。但墨小姐的问题唤醒了那个作为虔诚神论者的我。我想，这或许是神对人类的一次考验。因为我知道，这种病毒不可能杀死所有的人，一定会有人幸存，而且幸存的这些人还会变得前所未有的强大。
但是，当这场浩劫结束，人类将会迎来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时期。人类或在这段黑暗中消亡，重新回归到世界万千生灵的队伍中去；又或者会从这段黑暗中崛起，踏上一个新的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