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玖》第二幕
悬浮在空中的山头之间有一个人影跳跃着飞过。她手里提着的是一个青竹篮子,篮子里放着的是看上去十分鲜嫩多汁的粉红蟠桃,白黄的油纸伞压在那放整齐的蟠桃之上。在又一次跳跃之后,她落到了一棵曲折生长的老松树之上,双脚轻轻点起,动作轻盈,就这样垫在其中一枝细长的枯枝的末端,枝条并没有因为她的站立而折断,只是轻微的弯曲着,仿佛站在上面的只不过是一只鸟儿一般。
环视四周一圈,她拿起篮中的油纸伞,以枯枝为跳台,一跃而起,随后一头扎进了底下那深不见底的浓雾之中……
“桃子都送去了吗?”撑着油伞刚刚落地的她听到五姐的问候,她微笑着提起空空如也的篮子,示意自己已经送去了,随后收起油伞和衣着白衣长裙的五姐一同走回她们的“家”——一个洞穴。
洞穴之内,光滑发亮的黑红木地板、厚重的悬梁、奇异的屏风、香炉、雕花……,在这个洞穴内部俨然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邸里才会有的光景。不过这充满奢华装饰的屋子给人的印象并不是大富大贵的俗气感。而是一股雅致而缥缈的感觉。
在屋内中央,一张散发着寒气的白玉炕周围云雾缭绕,其上半躺着一位衣着肆意的艳丽白发贵妇,宽松的衣襟露出半截雪白的香肩,纤细的手里握着细长的烟斗,口中吞吐着烟云,半闭半睁的双眼似睡非睡,如此惬意淡然的姿态,让人不禁觉得此乃仙人。
“回来了?”
“嗯嗯。”
贵妇人向她的归来做出了问候,而她也点点头回道。
“酒,要喝吗?”用烟斗敲了敲炕上小桌上面放置的灰色玉质酒瓶,贵妇人问道。
“不啦不啦。”她一边回道,一边将篮子和油伞放到屋中的红木柜中,而她的五姐此时已经坐到了白玉炕上,拿起一小酒杯抿了一口。
“这酒是哪路送来的?”
“朱鹤。”
“难怪,难怪,小妹,你应该尝一口,这机会难得。”
“五姐,小妹我还是不喝啦。”
“不喝酒,那么要不要来口茶啊,小妹。”一把男性声音响起,在一处房间里走出来的是一位身穿灰色鹤氅的道士,手里端着一个圆形茶盘,上面放着一个别致的朱砂茶壶和几个雕刻着花纹的小杯子。
“要来,要来,谢谢七哥。”她走到家中的长桌旁坐下,拿起了自己七兄茶盘中倒好的茶一饮而尽。
“哇……这是什么茶啊?七哥。”
“滇红。”
“原来如此,嘻嘻。”
“此等美酒却不一品,真是遗憾呐,小妹。”炕上那贵妇人再次开口道。
“得了,得了,三姐,小妹酒品不佳,你还叫她喝干啥呢?自己喝个够去吧。”道士七哥看着小妹品着自己泡的茶,一边笑着一边没好气地回了自己的姐姐一句。
“你说什么?!小七子,我可是你姐姐!”炕上的贵妇放下手中的烟斗,坐了起来,语气也失去了刚才的优雅,变得粗鲁起来,言语之间更是拉着自己长衣袖子,似要下坑与其一战的模样。
“傻瓜老姐!傻瓜老姐!”而那道士装扮的七哥的话语也变得儿戏起来,不甘示弱的摆出一副鬼脸跟自己的姐姐斗起气来,在一旁的五姐见状放下酒杯,开始轻声细语地去劝解着这两位斗气冤家,而看着此情此景的小妹,也是乐呵一笑,继续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