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云朵布偶（7）(3)

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年轻人瞬间就哑了火。
没有人漏听那一声轻微的，而又不容忽视的布帛撕裂的声音。
他眼睁睁地看着被他推开的王耀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倚着墙慢慢滑落到地上，脸色煞白得像纸，几乎没了声息。他不知所措地倒退了一步，随即意识到该先扶王耀起来，查看他是不是哪儿受了伤，或者他该继续宣泄他的委屈，再或者先道歉——他承认他的脑子是有点儿短路了，好像CPU过载。就在大脑乱七八糟地考虑要先做哪一步时，最好的时机就已经错过了。于是他就眼睁睁地看着王耀闷哼了一声，眼睁睁地看着他伸手捂住了右边的肩膀，脑子里悠悠地冒出一个念头：
完了，他绝对要杀了我了。
兴许是哪路神仙听到了王耀的祷告，他总算没真的彻底晕倒在阿尔弗雷德面前，虽然现在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失去意识不到一秒钟他就被剧烈的疼痛唤回了神智，直到忍不住呻吟出声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那疼痛是从右肩处传来的。
然而，下意识抚上伤口的左手并没有摸到湿润的血，而是一团又一团丰满的棉花从那里涌出来，好像用剪刀划破的布娃娃那样。
他蜷在墙角，一时站不起来，而前方仍然一片寂静。他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是吓傻了还是单纯在看自己的笑话，如果是后者他发誓他会第一时间手撕了这个混蛋。
“要是、要是你觉得——”他忽然听见头顶传来阿尔弗雷德居高临下的声音，要是开头没有那个底气不足的结巴，大概这话原本的威慑意味还能更加浓重一点，“——HERO照顾不好你的话，那你就回家去啊！你走就是了！没人逼你在HERO这儿受委屈！”
王耀疑心自己出现了幻听。
还没等王耀反应过来，阿尔弗雷德又很快地加了一句：
“你不走是吗？那好，我走！”
王耀堪堪意识到阿尔弗雷德不是开玩笑的，因为年轻人撂完狠话之后当真转头就“噔噔噔”地往门口冲了过去。他忍着剧痛勉强抬头，正好看到阿尔弗雷德跑下玄关，拧开门飞也似地朝外跑，好像后面有异形在追他。
“喂！阿尔弗雷德……！”
王耀又惊又怒地喊了他一声，但阿尔弗雷德好像聋了，动作没有半点迟钝，他的话音未落就被砰然砸响的门板打断了。巨响过后，断裂的寂静像发丝一样飘落到地上。
有那么几秒钟他仍然难以置信，直到肩膀上的伤口再一次的抽痛让他回过神来，并且意识到了现在的事实：
阿尔弗雷德扔下他摔门走了。第二次。
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一拳捶在了地板上，咬牙切齿地骂出了声：
——“*****|的|王|八|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