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归家（上）(2)

要活着。
她咬咬牙，蜷缩起来。
骨子里的颤抖逐渐平息，身上的感觉慢慢的被水流化去，意识远去。
“我不要救她。”这声音好熟悉...是谁...
“小姐...”身上的轻拍让蔺春星从短暂的小憩中惊醒。
“小姐，到了。”
“知道了。”
蔺春星的车架刚刚到门口，训练有素的家丁立即凑过来接应，木质轮椅在青石砖地面上碾压出的声响衬着门前长松的婆娑声，淅淅沥沥的光淋了她一身。
“慕娘呢？”
小丫头抬抬眼，和规规矩矩站在门口的老妈妈对视一眼，默默的压下视线。
“管家姐姐可能是有旁的事儿忙不开...”
“蔺春星揉揉眉间，“推我进去吧。”
黄昏的晚霞铺过宅子顶儿上的天，浓浓密密的缝出一层昏暗。
用过晚饭，慕霜行才姗姗来迟。
外间进门的帘子被丫头们挑起，一个高挑单薄的影子弯着身子走进来，明明才入深秋不久，天儿也只不过是温温吞吞的浸着凉，日常加一件夹衣就成了，她却披着厚实的毛斗篷。
隔着里间儿的帘帐朦朦胧胧的看不清，蔺春星搁下茶盏，把手揣进毯子下，侧着头，等着她。
一步一步的，她走的很慢。
蔺春星定定的望着她。
从十来岁认识她开始，似乎一直都是这样的，从未在她身上见过什么华丽的衣衫，也从没见过她头发梳成什么精巧的发髻，整个人都是素素的，冷冷的，不太像人。
“当家，慕娘来迟。”
她恭恭敬敬的站在内室帘帐之外，没有进来的意思。
“你进来。”
“刚从外头进来，还是不要过了寒气为好。”
“...”蔺春星按按眉间，突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儿，似乎又没有，“你用了饭了？”
“用过了。”
话头子就僵在这里，不上不下的。
蔺春星正了正身子，目光落在五六步开外的那人身上，皱起了眉。
她与自己远行前有些不同了，不仅仅是衣裳穿的厚实了，连对自己的态度，都多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难道是因为我去见了潋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