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耀】将军(5)

“可是，我想不到生活下去的理由了。”
风耀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转过头，眼眶红红的，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是夜凌云三个月以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风耀。
“抱歉……”
夜凌云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他上前两步，轻轻抱住了风耀。
“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有罪之人，来帮你找到答案。”
又是三个月过去了。转眼间，夜凌云也与风耀相处了半载光阴。这三个月来，夜凌云总觉得风耀哪里变了，但他又说不清楚。唯一能说清楚的是，风耀已经可以正常活动了。当然，特别剧烈的活动暂时还不行。至于药是自然不用喝了，再修养一两个月就差不多了。
“夜凌云，我还有多久能康复。”
“至少再等一两个月。”
“那不错。”风耀放下了背后的草药篮子，找了棵树坐下来靠着。“我累了。”
“那就休息会吧。”
夜凌云在风耀身边也坐了下来。
夏季很热，太阳光像是能烧死人一般。不过幸好今天有风，也幸亏他们俩坐在树荫底下，因此情况并不算太糟糕，倒是多了几分惬意。
“夜凌云，你那时候是怎么从那家伙手里救的我。”风耀闭着眼睛，有一句没一句地开始问起来夜凌云。
“一箭要了他的命罢了。”
“就这么自信吗。”
“呵。”夜凌云轻蔑地笑了一声。“要没这个本事，当年怎么和你打那么多次。”
“也是。”
风耀说着打了个哈欠，一下倒在夜凌云腿上。
“我累了。”
“随你的便。”
“只是……”风耀伸出手，抚上夜凌云的脸颊。“这样的日子，我怕我越来越习惯了。”
“跟着你的心走。”
夏风带着些泥土的清香，又一次吹过。
两个月过去后，风耀完全恢复了。但他又在夜凌云这里多留了些时日，一直等到第二年初春的雪再次降临才想起来离开。
“你想好了？”
“嗯。”风耀点点头。“想来想去，我还是没有办法原谅自己。看样子，我是没法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咯。”
风耀的脸上倒是一脸云淡风轻。
“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那当然是尝试过一回真正不为任何人而活的日子咯。”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夜凌云还是第一次见到风耀笑得这么轻松，以至于他夜凌云都愣了。与此同时，夜凌云意识到，或许那战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风耀真正的归宿。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
“等等……你没跟我开玩笑吧？”这回轮到风耀傻了。
“没有。”夜凌云摇摇头。“我要去做你的军医，保证你能活到真正过上属于自己生活的那一天。”
当然，理想永远比现实来得美好，不是吗？理想越是美好，现实就越是残酷。
风耀又一次回到了宫中。只不过这一回，他是带着夜凌云的。他见到了自己的君主。那个坐在龙椅上高高在上的皇帝，居然也会有一天为了一个将军的生还而感到欢欣，以至于使风耀还一度以为回到了原来那段征战的日子。至于夜凌云，因为救下了风耀也被大大赏赐。不过夜凌云本人似乎对这些东西并不感兴趣。他在意的，也许只有风耀和军中士兵的死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