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耀】将军(4)

背上的人这回却没有回答夜凌云。
“睡着了呢。”
夜凌云苦笑着。他轻轻将风耀放下来，让风耀靠在一棵树的树下。确认风耀是睡着之后，夜凌云便走进了边上的一片树林里。在那片树林并不很深的地方，有一块空地。而那块空地上有着的，除了花草，就是一块墓碑。
那是夜凌云为自己建造的墓碑。
“那孩子知道，自己是无法赎完所有的罪的。因此，他为自己建造了一座墓碑，也在自己的心上建造了一座墓碑。”
夜凌云轻轻呢喃着，仿佛在讲一个温暖的故事。
风耀再次醒来时，又是在那间熟悉的屋子里。他记得是有和夜凌云出门的，夜凌云好像还给他讲了个故事。只是后面的内容，他风耀就不太记得了。至于听是听到了些，但他的记忆零零碎碎的，并想不起来什么东西。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风耀耳边传来，伴随着阵阵药味钻入他的鼻腔。
“我睡了多久？”
“你放心，也就一个时辰。”
“那就好……”风耀松了口气，坐了起来。
“药快好了，醒了就准备喝药吧。”
“嗯。”
风耀又一次将视线投向窗外。那片竹子长得愈发茂盛了。不过在那里的，也只不过是单纯的一片竹子罢了。
等风耀再将视线移回来时，他看见夜凌云端着药正走向他。
风耀愣了。
在那一刻，他似乎看见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尤其是夜凌云那双红色的眼瞳，让他更觉得像了……不，完全不是这样。简直是——
一模一样。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夜凌云刚坐下来低着头为风耀吹药，就被风耀突然问出口的问题当头一棒。幸好那问题在他夜凌云心上炸起了涟漪后，便没有了任何动静。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学会怎么样平静地面对旧事故人了。
“你喝下药我就告诉你。”
夜凌云刚准备喂药时，药碗却被风耀一把抢了去。风耀二话没说，一口气就将碗里的药喝了个精光。
“现在能说了吧。”
“我们的确见过。并且，不止一次。”
在夜凌云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时，风耀脑中那些碎片忽然同时出现了。它们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凝聚起来，最后成为了一个整体。
风耀一下子就想起来那故事后面的内容。那最后一战的画面顿时也在眼前重现。
“是你。”
那双充满着惊讶以及不知名的怒火的红眸对上了另一双冰冷的红眸。
“我要离开这里。”
风耀二话不说就要下床离开。他接受不了自己苟且偷生的事实，更接受不了自己被前朝将军所救的事实。对他来说，这是一种莫大的侮辱。
“站住。”夜凌云抓住了风耀的手。“原来那个故事，你就是这样白听的是吗？我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把一切告诉你。”
“……”风耀站在原地，没有了动作。
夜凌云放开了风耀。
“既然你要走，那随便你吧。有罪之人不止你一个，活法也不止一种，信仰也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