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根接管港区的日子(2)

“那我也就只能祝你武运昌隆。”欧根这句话说得看似有心无力。“或者，我还能帮你管管这个。”
“日常的训练还是有，你离开之前编制完成的舰队现在依然在服役状态，而且每天都有任务让她们出动。”这地方的走廊很少能同时走过两个人，我和欧根有幸能互相共享这稀少而奇妙的须臾。但是现在这一点也不诱人，欧根在报告工作，我在听。
“也就是说，海军的舰队编制自从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动过 。”
“对。”吐字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就是作报告的欧根。跟我在一起久了，她的很多细枝末节甚至是主要特征都跟着变，也从大姑娘变成了“女娃子”；但只要一到了台面上，欧根就是欧根。不变的她就像是物是人非的港口亘古不变般的灯塔，初来乍到似的我找到了唯一的方向。
“某种意义上这是好事。不过这也意味着，我原计划中大量的种子部队到现在还是什么都不懂的新兵蛋子，对吧？”
“你的计划你没告诉过我们。舰队人事变动是比较重要的事项，我没有你的权限，没敢随便动。”
“等我接管工作这些事情要马上处理。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欧根在这时候头自然地歪了一下，恢复了一下跟我独处时的轻松神态，但等她想起来词了就又回去了：“哼，你错过了好几次大会战。这种比舰队编成更重大的事情我更不敢管。在公海上炮火连天的时候，咱们的战舰在港里看戏、吃瓜、喝西北风。”
“对了，我们这边的头儿的心智数据也过来了。”我知道她在说俾斯麦。“铁血数一数二的得力干将，就这么一直被晾在我们港区外头。接纳新成员必须要有指挥官权限，这情报你也知道是要上报给总司令部的，司令部还是要下来人查的。”欧根的眉毛坠了下来，压在眼睛上，盖着投向前去的锐利目光。换作一般的女孩子这架势肯定是要瞪人，但是欧根是欧根，她想瞪人，便偏不要瞪。
“嗯嗯，俾斯麦啊……嘿，说实话，老罗老纳威尔士她仨加起来都比俾斯麦好出，一起上还比她能打。”
欧根的鼻子发出很大的呼气声。文雅点说，叫“嗤之以鼻”。
“剩下的其他的人员都还好？”在俾斯麦身上没什么唠头了，我便转移话题。不知为何我刚才就有一股想转移话题的欲望，这欲望越来越大。说来奇怪，我想的不是终结这个话题，欲望告诉我我要把话题不停地转移，找到艘船就赶紧跳。或许是因为我太久没回来了，突然间面对一个曾经朝夕相处，同甘共苦的人以及曾经朝夕相处，同仇敌忾的一群人，心焦。
“呃——”。欧根叹了一口气。这姑娘是不会大叹气的。
“想把她们都收拾消停并不容易……没我想的容易。”这时候欧根的眼睛转而盯着我看，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了类似但不是敌意的眼神。“我一开始看你人不见了，以为你是像以前那样，出去个半天一天就回来。”没了下文，欧根故意停在这里。
我默不作声。
“一开始她们问我，我只是跟她们说，指挥官只是出去了，没多长时间就会回来。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后来她们一再问，我跟她们说，你有别的差事被临时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