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夜地平线 同人 《永恒之夜》第十二章：红牡丹(4)

大地在震颤，这种震动从警报刚刚响起时便已有预兆，现在这种震动被无限放大，像是一整个装甲团在面前展开，她们最初都以为这只是怪物奔袭时的声响——但那只是原因的小部分。
叶卡捷琳娜呆呆地看着那只巨大的、狰狞的四足巨兽，嘴里喃喃着什么东西。莫尔尔从后面狠狠拍了拍她的头盔，之后大声冲被吓呆了的士兵们喊：“低下头，别看那个东西！只管开火！”
营属迫榴炮向着那个巨兽直射开火，爆炸在它身上带来激荡的烟尘，可那东西却毫发无伤地从中出来，从中烟雾中还飞出了一块巨大的土块，明显是那只巨兽从冻土中抠出来的。土块精确地砸在了炮兵阵地上，原本准备第二轮发射的弹药在压弯的炮管里爆炸，接着带动了周围的弹药来了一场影响深远的殉爆，整个营属炮兵都在这一块石头下丧命。
“铠甲”防空系统对着接近的那个东西持续而绝望地开火，发射的短程导弹毫无意义地撞击在厚实的皮肤上，先前对付风神翼龙的利器现在变成了刺不穿盾牌的长矛。最后的500米对它来说只是咫尺之遥，它毫不费力地冲过阵线，一脚踏在防空车上，引起了噼啪的响声。
在这种程度的冲击下，冲过阵线的绝不止这一个东西，防御顷刻间瓦解，食人花和shell跳过或跳入壕沟，子弹开始向壕沟内转移。
赵轩突然感觉到一股灵魂深处的震撼：金色的弹壳与鲜红的血洒落纯白的地面，如同毕加索的画，抽象而疯狂；密集的爆炸为牺牲的交响乐打起节拍，这一切都为眼前的恐怖蒙上了一层神圣的色彩……她绝望地仰望着正在她们头顶之上的巨大怪物，目光掠过粗糙的皮肤和爆炸的伤口，转移到更高的天空。
无数道金光无声地划过天际并转入下落状态——那是榴弹炮的炮弹在太阳光下闪耀的样子。
“炮——击——”反应过来的赵轩一边用尽全力吼出声，一边跳起来一把把莫尔尔从科尔德上扯下来。
话音刚落，火力点前方五米处，第一颗155毫米炮弹裹挟着尖啸声沉重地爆炸了，将莫尔尔操作的科尔德掀翻，紧接着爆炸止不住地响起，像除夕夜的鞭炮。巨响从周围各处响起带来鼓膜撕裂的痛苦和耳鸣，灼烫的烟尘喷涌入战壕，橙红色的雷霆便在沙雾之中闪耀激荡。之后一阵让人五脏六腑活活震裂的巨大爆炸在阵线后奏响，它掀翻出来的尘土几乎把她们活埋，一切都像在地狱里应有的样子。
莫尔尔真希望自己能够描述当时景像，因为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也足以惊骇所有未曾体会过的人，但她不能。第一颗炮弹爆炸时，她就无法再听到任何东西了，除了耳鸣之外，只有朦朦胧胧的轰鸣微弱地闪现。
在对爆炸的各种描述里，人们常常描述自己被炸蒙了，莫尔尔今天体验了一次那究竟是什么样的——你不再能理解自己的语言，人类数千年学会的交流能力在此刻失灵，充当心灵语言的只剩下杂乱的各式情感，她的心灵无助地接受着她的感官带来的各种信息：闪烁、寒冷中的灼热、死亡。
爆炸结束后有几秒，她都处于意识空白的状态。炮火停歇后，她呻吟着将自己挖出来，挖掘时肌肉还在不住地颤抖。她下意识地搜寻活着的身影，而身旁扭动的身体吸引了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