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昭烈·一(3)

“可是我不想嫁给那个人。”应彩灵苦恼地说，然后她见证了一个贱人死灰复燃的瞬间，表情低落的刘玄德扭过头，双眼放光。
“你的意思是……。”他小心地问了一下，自己可不算成功，还有机会而已。
“五月初九，我会来你家找你，你帮我逃跑。等我逃到徐州找到我姑姑家，我爸就管不着我了。我姑父是徐州的大官，到了那时候我让我姑父提点你做官怎么样？”
好吧，并不是美人垂青。尽管和自己来这里的初衷不同，但是除了爱情路线自己还有一条做保护别人的大英雄路线，虽然夭折在一个马蜂窝手下，但是此刻显然又有了复兴的机会，自己怎么能错过这发良机？
刘玄德咽了咽口水，猛点头。憨憨的样子让应彩灵忍不住笑了一下，这让刘玄德看呆了一下，心想其实两条路线两手抓感觉也不是那么不可能。
许多年后他叫昭烈帝，后宫无数佳丽，每一次选妃的时候刘玄德都打着哈欠说这个太胖这个太瘦，这个太老卧槽可以做我阿姨了，这个跟我儿子一样大我下不去手……搞得左右都很无语。近臣法孝直忍不住在闲谈的时候问，陛下你难道就没有心动的时候吗，你挑妃子的眼神还没有挑良马的时候恳切。
刘玄德愣了一下，从久远的记忆里拉出了一条回忆。那时候他是个穷小子，面对一个追了三次遥遥无期的女孩子第一次对他笑，那时候还真的心动了。
“我……我有啊。”
“陛下您面对的女孩子姓甚名谁啊？”
应彩灵三个字，卡在刘玄德的嘴里，说不出，咽不下，淡淡的苦涩弥漫在胸臆，直冲鼻子。
法孝直见状推测昭烈帝可能动怒了，就连连告退。
后来据侍卫说，那天皇帝拄着剑，在大殿门口站了整整一夜。
那是刘玄德第一次受到女孩子的青睐——当然对于一个没有恋爱经验的人，女孩子的笑容就已经算是青睐了，亦或者，对于他那样的人来说，一点点善意也弥足珍贵。
总之刘玄德乐呵呵的从墙上翻了下来，却并没有看到公孙伯珪。他也并没有在乎，满心欢喜的去了食全居，满心欢喜地回家。
未来的蜀汉昭烈帝的家此刻确实有点惨不忍睹，虽说的确家贫，但是这间居住的屋子未免太过破旧：茅草在房顶稀疏的耷拉着，小院里的木门只剩门框，屋里更是家徒四壁，除了床和母亲留下来的唯一的遗物----一件大柜子以外，只有唯一的桌子还供着牌位。“先妣韪刘洛氏之灵位。”
刘玄德手里捧着一小瓶樱花酒和一块酱肉，一顿小碎步跑到小桌子前面，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袖子在自己衣服最干净的地方蹭了蹭，然后轻轻拭着牌位上的淡尘，小心地放回去，又把唯一的一对小酒杯也擦擦干净，把樱花酒慢慢斟满，嘴里不断念叨：“娘，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的祭日，也是平月节，咱们吃好的。”说罢，刘玄德小心翼翼的从酱肉里掰了一一半，“今天咱娘俩都吃点好的……您也喝酒吧。”
他犹豫了一下，把一对小杯子中拿起来一个，“娘，今天过节，儿子也喝一口好不好。”玄德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就睁开了眼睛。“这算娘你答应了啊。”他嘿嘿一笑，拿起杯子来舔了一口。樱花酒并不辣口，有点甜的刺激液体带着热灼感流进肚子。喝得太快，一股气顶了上来，刘玄德的眼里激出了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