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初恋·十天》(2)

于是，他决定守着她，一直守到她醒来。
就这样，他守了七天。
他喜欢了她五年，他不想放弃。
他坚信，她会醒的，他有信心。
所以，他会继续等下去。
第八天，她没有醒，他又扔掉了一盒早餐，又喝掉了两瓶矿泉水。
第九天，垃圾桶被清空了，他把彻底凉掉的早餐扔了进去，好让垃圾桶看上去没那么空虚。喝水时，他感觉自己的味蕾出问题了，因为水喝到嘴里是苦的、涩的。
第十天。
清晨的阳光依旧刺眼，却不温暖。少年把头从双臂中抬起，想要揉揉眼睛，却办不到。
感觉不到胳膊。压麻了。
无奈。等了一阵，双臂恢复了知觉，少年起身出去给女孩买早餐。
走廊的白色比以往更刺眼，少年仿佛看到医生的背上有羽翼张开。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心好乱。
少年急匆匆地买了早餐，忘记了昨晚决定的换一家早餐店，但选菜时没有忘记特意翻了几下看看有没有虫子。取到早餐，他又急匆匆地赶回了病房。
还好，她在呼吸，心电图也正常。
可是，他觉得她在离开。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脸，生怕出现什么异常。
他紧张地握起了她的手。
说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握她的手呢，很小巧，很柔软，很温暖。
握着她的手，稍稍安心了些呢……
……
刚刚……是什么？……好多记忆一齐涌上来了……
手……谁握着我的手……？
女孩努力地睁开眼睛，模糊地看见了少年低垂的头。
……是他啊……
真可惜，本来可以在一起的……
真是的……
想着，女孩的手动了动。
动了！她动了！少年猛地睁大了眼睛。
少年激动地捧起女孩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你……醒了啊。终于醒了啊。”少年激动地说。
女孩的手晃了晃，少年会意地放开了她。
女孩伸出手指，在床单上一笔一划地写着什么。
女孩写得很慢，少年看得很认真。
看着看着，少年流泪了。这是他十天来第一次流泪。
“对不起，再”女孩写道。
没有写完。
女孩的手倒了下去。
锐利的尖叫声从身旁的仪器中传来，碾压着少年的心脏。
少年侧目过去，心电图变成了直线。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
撞门声，脚步声，叫喊声，嘶吼声，哭声，骂声，推搡声……
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