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初恋·十天》

呜，好亮。
清晨的阳光很温暖，也很刺眼，少年只好重新合上眼皮，等待那不愿醒来的双眼适应这片光明。
呐，你能感受到这种温暖吗？你也会感到刺眼吗？
少年把眼睛张开一条缝，望着面前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想着。
已经一周了吧？
他已经在床边守了一周了。可她始终没有醒来。
双眼已经完全苏醒，少年张开了眼，对着女孩呆呆地望了一会，然后移开了目光，眼中的温柔转换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早餐。”少年轻语着，起身离开了病房。
腰好酸，果然还没习惯伏在床边睡啊……
医院的走廊，是刺眼的白色。那是天使的白，是上帝的长袍的白，是天堂的白。
那叫做苍白。
少年低着头走在走廊里，想避开那些刺眼的白。
天啊，连地砖也是苍白的。
“嘁。”
少年一撇嘴，跑出了医院。
右转，左转，点餐，交钱，取餐。少年表情漠然地做完了这一切，扭头返回。
少年几乎是闭着眼睛从医院的大门走到病房的，他害怕那种白色，它总让他想到天使，想到上帝，想到天堂。
那都代表着死亡。
他害怕失去她。
少年在病床边坐下，打开早餐盒，微笑着看向女孩。
“今天运气好，买到了你最爱吃的小菜哦。”
“……”
“没关系，等你醒了再吃也不迟。”
少年把早餐轻轻放在床边的小桌上，茫然地望着它。
望了好久。
嗯？有片土豆在动？
少年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已经憔悴到出现幻觉了么……
不是幻觉，菜里面爬出了一只小虫。
真恶心。
现在连做早点的都这么没良心。
少年拿起快餐盒，走到垃圾桶前，狠狠甩了进去。
垃圾桶里原本有六个同样的盒子，现在有了第七个。
少年摇摇晃晃地回到床边，这几天来他什么都没吃，只是喝水。
少年坐回到椅子上，用手支着脑袋。
等。
一周前，他向她表白了。
低头说完了那一堆背了好多遍但依然说不利索的话后，他怯怯地看向了她。
她在笑。
不是嘲笑，是那种羞涩的笑，带有一丝窃喜的笑。
见到她这副模样，他心中不由兴奋起来，勇气也鼓了起来。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小心地问。
女孩掩嘴一笑，点点头，开了口：“我……”
只说了一个字。
她没有说更多。
下一秒，她倒在了他怀里。
他的第一反应是欣喜，随后便察觉到不对劲。他赶忙看向怀里，女孩已不省人事。无论怎么呼唤，怎么摇晃，都没有反应。
后来，他慌张地叫了人，把她送到了医院。
医生说，她病得很重，但究竟是什么病，医生不愿透露，他没有追问，因为他也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