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故事集(2)

当明世隐见到弈星时，弈星没在下棋，这是很少有的事。
“弈星，你为何要折纸花？”“明天是清明，我想见见我的父母。”弈星折着白色的纸花，抬头，神色平静，似乎这事与他无关。
“这确实是了……”明世隐定定的站在原地。
“清明啊……”明世隐似乎在回想着什么，“我坚信他们没有离开……”“阿隐……先走吧，阿娘……会追上你们的……”母亲微笑着，走向死亡，只有引开杀人者，她的孩子才可以活下来。
“师父可有要事，所以才来找星儿。”弈星将明世隐的思绪唤了回来。
“是这样的，明日，你需要进宫与扶桑使者对弈，如若你实在不可去，那么我便择日再带你去。”明世隐看着不停折着白花的弈星，观察他的反应。
“我听说使者嘲讽我们中原无人，那么，我便去会会他。”弈星仍看着手中的白花，也不抬头。
“嗯。”明世隐点点头，“我对你是万分有信心的。”
弈星没有说什么，继续折着白花。明世隐也便离开了。
“扶桑使者……”弈星想起了很多年前，父亲还未离去时，曾经也与一位扶桑使者对弈，并且输了。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一个人……
太阳没有升起，天气有些阴沉。弈星心中有些跃跃欲试，他知道，他将面临的对手不会如以前那般无趣，而且，弈星也打听到十年前打败父亲的，就是这位使者。
大殿内气氛压抑，大臣们切切私语。
“明世隐居然举荐了一个小娃娃！”大臣们说。
“去吧。”明世隐对弈星说。
弈星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坐在了扶桑使者前。
“居然是个孩子……”使者讥笑道。
棋局开始，弈星知道，这个对手，有点意思。因此，弈星兴奋得有些微微颤抖。
使者脸上是轻蔑的神色，“果真是孩子……哼。”
而棋局的最后，使者才明白，原来弈星根本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使者，输了。
“十年前，你打败了我的父亲，现在，他的孩子回来了。”弈星起身作揖，“前辈，失礼了。”
使者也回礼：“哎，长江前浪推后浪啊。”
……
荒草萋萋，满目萧然。弈星拔去了草，在碑前放上了贡品与白花。
弈星早晨是带着扫帚贡品去宫殿的，比试一结束，弈星便提着贡品和带着扫帚赶往山顶，弈星的打算是这样的，早晨与使者比试，结束后再去扫墓。
扫墓时候，弈星沉默不言，纵使在山路上设想过千言万语。可是真正见到坟墓时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久，弈星才低声说：“父亲，星儿可否得到您的认可？”一阵风吹来，周围未拔的荒草摩挲着，似乎是在用“沙沙”声来回答弈星的问题。
弈星低下头，心中无限的酸楚与悲哀。可是他又无法开口。弈星将一切打理好后，离去。
此时黑夜收割了最后一丝阳光，夜幕开始闭合。弈星手执火把，下了山。他以为他所待的并不久，看来，他失算了。不过不管遇到什么，弈星大约是不会怕的，比鬼怪所凶残的，弈星都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