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故人长绝(上)(2)

“妈妈妈妈！我要去赶集！”十岁的张云雷甩着长生辫儿和灶台旁忙上忙下的妈妈说，因为公社食堂设在他们家了，所以能吃到的东西还是比较多的，当然也是累了这五个孩子的母亲
张爸爸是公社会计，吃公家饭碗，人长得帅气，所以虽然家境不好，也娶了张妈妈这个富足的坤泽，那些个年月， 一家人热热闹闹，一块和老天爷讨着生活，锅碗瓢盆，叮铃哐啷，松树和桃花气味缠绕着，这是张云雷童年最美的瞬间。
“去吧去吧，家里就两块钱了都拿走吧。”张妈妈一边添柴火，一边说。“啊……妈……”语气里藏不住的失望轻而易举的就被张妈妈发现了，“去吧小兔崽子，不差这些钱。”
其实他们生活不算困难，五个孩子，一碗水得端平，张爸爸时不时显露的偏爱已经让他觉得足够了，所以那天也只买了个糖葫芦和朋友逛了逛就回家了把剩下的钱掖床铺底下就吃饭去了。
张云雷虽然分化那天成了一个坤泽，这并没有阻止他在他们村称霸孩子王，他确实勇敢，比如张爸爸生病，癌症，全家都以为这个人要消失，彼时已经成家的哥哥不知是看在家里管事的要没了还是怎么的心理上，把自己家的地除草却不管张爸爸这边的，张云雷不明白，虽然分家了，可是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彼此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啊，何至于此！于是拎着把锄头就去他们家门口骂山门了，大嫂连午饭都没敢让他哥吃，轰着人骂骂咧咧的就去干活了。
父母子女一场，都是时间的旅人，终究形同陌路罢了。
姐姐去泰山烧香求平安，妈妈没日没夜的祈福，上天不会那么容易感动，可他们确实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张爸爸康复了。可张云雷这个泼辣的性格也就传开了，可只有他知道，这样才能守护自己想要的。
“磊磊啊，爸爸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了 一辈子也就这样，找个人吧，你大爷給介绍了个，乾元，首钢工人，去看看吧，爸爸不放心……”张爸爸一句话三口气的说完时，张云雷早已泣不成声，“爸！我去我去，你放心 ，日子长啊……爸。”
02
“你好，杨九郎。”杨九郎在见过今天第三个相亲对象时已经面露疲色了，村里的人他真是有点看不上，刚刚那个中庸，说话温柔，可是唯唯诺诺，真不知道这以后结婚是不是娶了个哑巴。正低头郁闷那，一声招呼让他惊讶了一下，“张云雷。”
抬头一看，清清爽爽一个男生，乾元的本能，“坤泽……”小声嗫嚅到，这个味道……是……
“风信子！”一种植物募的闯进他脑海，“您好，我是……我……你也是相亲吧”，杨九郎干巴巴的问出这么句话。“是，我也没觉得这个年纪怎么了家里大人着急。”看着眼前人憨了吧唧的样，淡淡花香包裹在他身边，张云雷突然觉得有个人依靠也挺好。
一场毫无意义的相亲结束之后 ，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张云雷未曾想，还真有媒人找上来了。
“来来，李大娘你坐！”张妈妈热络的招呼不知道来干什么的人。“磊他妈，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都是自己人，磊磊之前不是去见了见了个对象，那是我二叔的外甥，九郎那孩子说是看上了，问磊磊怎么想，彩礼一分不少。”机关枪似的说完这些，媒人才停下看了看张云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