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整者(6)

黑暗里，她们知道彼此没有入睡。
——
“小姐。”
小亚麻一开门，管家和几名女仆就围了上来，对她恭敬地道。
小亚麻一脸厌恶地推开他们，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
女仆们看着管家，管家挥挥手让她们下去。
床头是已经叠好的衣服，小亚麻愣了一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咦？小亚麻的目光无意中落到衣服上右臂的部分，那里有几个小洞，还有被烧灼的痕迹。她扭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果然也有一小片黑色。这让她想起来今天搬运的东西里面确实有具有腐蚀性的药品，不禁面色一沉。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东西是永乐搬的。小亚麻拉上窗帘，拿上衣服，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永乐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小亚麻做了一个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手起刀落。
没事，反正也差不多是时间换一个了。
——
永乐早早地就来到了音乐会会场，这是他第二次听音乐会，仍然是她的钢琴演奏。
白槿推着灰羽，小心地扶她坐好。黑色的长裙下仍然是一片空荡。由于他这次专门挑了舞台最边上的座位，他能很清楚地看到白槿站在舞台上的一侧，保持着端正的站姿。
原本还想看看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呢，竟然忘了她失明了。永乐这么想着，陆陆续续地有观众入场了。
白槿静静地站在那里，跟着灰羽的节拍浮动着指尖，只是比她慢半拍，有时候会有与灰羽不同的动作。永乐不知道那是错误还是她“弹”的是别的。
看来她的体术和音乐都是灰羽教的。永乐这么猜想着。灰羽在残疾前他可能只能通过麻醉剂限制她的行动，否则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永乐起身，不引人注目地走向后台。后台仍然是一个人都没有，凭借上一次的经验，永乐轻车熟路地找到了灰羽的休息室。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便走进去。
屋内零星地摆放着一束一束的白色百合，晕染了一室氤氲的白色香气，而一旁的墙上则夸张地装饰了一墙的百合花。
灰羽和白槿身上的香味就是这种花的气味吧。
永乐想着，目光落到桌子上的手机。虽然开了静音，但还是由于来电而闪烁着灯光。
永乐眼神一动，指尖轻轻滑过光滑的屏幕。
“这次的线已经达到了，还剩下一部分没洗出来，马上开始准备下一场音乐会。”没有多余的话，说完就立刻挂了。刻意到令人不得不生疑。
灰羽在做，或者被利用来做违法的事。怪不得这么快就有了今天的音乐会。
永乐眼神中闪过一丝戏谑，轻轻点击，删掉了它，想了想又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不多久，白槿推着灰羽回到了后台。一进门白槿就嗅到了熟悉的药味，不禁有些激动地抚摸着柜子上新鲜的百合花。
灰羽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对这种拥有白色花朵的植株的亲昵动作。她的目光飘到走廊外，又缓缓收回，停滞在黑屏的手机上。
——
小亚麻家这么大的么。根据地址找到的房子实在太大，虽然他早就知道她家很有钱，但亲眼目睹还是微微感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