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守候(七)
距周九良自杀事件已经过去了几个月,这几个月中似乎所有人都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仿佛未曾发生过。然而梅九亮的出现,不早不晚,刚好打破了这段平静。
“队长”是习惯性的称呼,但却是一年多未见的人。梅九亮约了孟鹤堂去了一家酒吧,两个人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这不是后台,随意点吧。”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和低沉和缓的嗓音并没有因为时间改变。
“那……孟哥,你喝点什么?”梅九亮戴着眼镜,脸上铺满了淡黄的灯光,没了上台演出的这一年,他身上那份独有的清绝气质更为扎眼。
“不用了,咱俩这么久没见,还是坐下来好好聊聊吧。”孟鹤堂抿了一口桌上摆着的果酒,他已经很久不喝酒了,因为他不想周九良喝酒,所以自己先戒了酒。
“九良离开的那段时间,他去找过我。”梅九亮犹豫着开口,他猜周九良应该没把他们见面的事情告诉孟鹤堂。
孟鹤堂看向他的眼神定了定,有那么几秒钟的迟疑。果然,周九良还是有事情瞒着自己,“他……找你,你们……”最终,孟鹤堂也不知该怎么开口。一个是自己带了好几年的队员,从七队成立之初就跟着自己,一个是陪了自己快十年的搭档,他不知道他们之间能有什么秘密,他本不是占有欲强烈的人,但这种被隐瞒的感觉确实不太好。
梅九亮见他踌躇,低下头,握在一起双手大拇指绕了几圈,“孟哥,原本这件事,九良不让我告诉你,你也知道,他的朋友都在德云社,他去谁那、他跟谁说,你都会知道。只有我跟社里联系不是很多,再加上我们两个之前关系也还不错,所以他才会去找我。但是这件事既然跟你们两个有关,我也不能替他多做隐瞒。”梅九亮知道周九良对孟鹤堂的心意,自始至终都知道。那些年少青葱的岁月,周九良把自己隐藏在笑脸和成熟背后,他不敢告诉孟鹤堂,不敢告诉任何人,那个他依赖的、他尊敬的、他崇拜的人,他永远不敢离他太近。
“九良来找我的时候,状况特别不好,他只说让我收留他几天,我当时原本想打电话回队里,但他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也就作罢了。”梅九亮晃了晃杯子里的酒,清清亮亮。“我不知道他有失眠的症状,那晚他去找我之前应该是吃了安定。我们喝了很多酒,他把我当成了你,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居然可以把自己压抑到那种状态……麻木、无助,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之就是让人觉得害怕。”梅九亮看了看孟鹤堂,他低着头,嘴角微微抿着,若有所思,停顿了一下,他又继续往下说,“他应该是当着我的面,把这些年来对你的感情都倾诉了出来,但是,孟哥我不是你,我没办法替你做出回应。”梅九亮的镜片映射着酒吧的光线,孟鹤堂看不清他眸中的光。“后来的事,你就知道了,我把他带到医院之后,就给师父打了电话。孟哥……”梅九亮转身面对着他,“我虽然离开队里了,但我不想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儿,尤其是九良,他承受的远比我们想的多。
”那些年和九良在一起的欢乐日子重新涌上心头,梅九亮实在不愿看孟鹤堂再这么圈地为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