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守候（四）

四、
对周九良来说，所谓成长不过是学会隐藏、变成另外的自己，争取过、冲动过，以后日子还长，又何必在意那瞬间说出口的东西呢？
陪着孟鹤堂在小园子里打打闹闹、走过一场又一场商演、路过一座又一座城市，自己已经知足了，这个世上总有一些感情，无关乎喜欢和爱，无关乎欲望和冲动，也无关乎是否有回应……曾经他不识得，以为那就是心动，年岁渐长才发现，人心终究敌不过细水长流。
“孟哥，你喝点水。”周九良把自己的大水杯从包里拿出来，里边泡了些润嗓子的花花草草。
孟鹤堂每次看着他像村头老干部式的做派，就有些心疼，果然还是个孩子，日子过得一点也不精细，少年离家的那些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呢？孟鹤堂嘴里含着水，望着窗外，想起来自己当年只身来北京的那段日子，还好，一切都过去了……
周九良在座位上跟大家聊的开心，眼睛时不时的往他这边瞥一下，孟哥又在走神了？这段时间商演的密度比较大，估计休息不好吧，连着几场下来，孟哥嗓子都快劈了，嗯……晚上表演自己多说点话好了，希望孟哥到时候不要那么敬业，能歇一会儿，毕竟自己还指着他吃饭呢。想到这，周九良心里的小人莫名笑出了声，原来孟哥养着自己这话可一点都没错啊。
演出结束，很明显，小周同学活跃了很多，但毕竟是捧哏的，也不能跟他孟哥抢话啊，结果自己说的越多，孟哥接的越多，反而让他受了不少累，返场唱歌的时候，嗓子都快出不了声儿了。此时周九良再怎么精心的伪装，也抵不过那清澈眼神中流露出的担忧和心疼。回酒店的车上，孟鹤堂靠着椅背一言不发，直到回了房间，他也是安静的出奇。
“孟哥，您嗓子没事儿吧？”周九良把行李箱拎到屋里，里边放着两个人的演出服和道具。
孟鹤堂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儿，周九良站在房间里手足无措，从包里掏出龙角散，递到他面前。孟鹤堂很自然的接过来，扔了几颗在嘴里。
两个人收拾完已经是后半夜了，周九良看着旁边床上孟鹤堂疲惫的睡颜发呆，明明都是同样的演出，孟哥最近怎么好像很累的样子？又要顾着队里又要忙着演出，两个人偶尔还接个杂志采访啥的，估计是挺累的吧。想起来这些日子孟鹤堂对自己的照顾，周九良才意识到，原来他承受了那么多。
“孟哥，晚安，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也好好照顾你。”周九良在心底小声地说着。这些话、这些想法，他从不愿意当着孟鹤堂的面告诉他，他始终都相信孟鹤堂是了解他的。孟哥比谁都聪明，自己这点小心思他又怎么会猜不到，出走事件之后，周九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有事没事就粘着孟鹤堂了，他始终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在他眼神看不见自己的地方默默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却不曾想也只是此地无银而已。他越是闪躲，孟鹤堂在台上就越是得寸进尺，这是他无法逃避的宿命，无数次有意营造的距离最终也只能败给一个下意识的保护动作和习惯性的温柔眼神。
“周宝宝，起床啦，该回去了”睡醒一觉的孟鹤堂神清气爽，看着周九良的小卷毛洒上了阳光的金色，还挺可爱。嗓子还是有些隐隐的疼，估计回去得找医生看看了，不过还好，往后几天自己能休息休息，到时候正好带着九良回队里跟大家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