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2)

“不必客气，萍水相逢，垂手相助，还望安心养伤，这期间本王定护公子周全。”
“劳烦王爷。”
“不必多礼。”
七日调养，孟鹤堂伤愈。
九王府似乎没有想象中富丽堂皇，装点朴素淡雅，色调清冷，符合主人的气质。
“参见王爷！”
“孟公子不必多礼，看起来恢复得不错，是要好好奖励一下府中的大夫了。”
孟鹤堂微微一笑不置与否。
“少年隐士不多见，孟公子可正是满足了本王的一番期待。”
“王爷美誉，我并非少年，时岁三十有一。”
“公子竟已过而立之年，看不出。”
那样一张潘安面容，论谁也会误恻年纪。
“王爷，我此番前来是为道别，明日便要走了，特意谢过王爷近日关照。”
“如此着急走？可是有要事？”
“并未，隐士四海为家，隐为道，不愿叨扰王爷过久。”
“未曾感到烦扰，公子既已遭遇他害，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不如留在府中，安全为重。”
“生死轮回，难违天命，多谢！”
”公子，可愿屈才做本王的军师？”
这确实是借口，九王爷出了名的不问政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上战场。
“王爷，这……”
“公子可还愿意？”
“能为王爷效劳是我的荣幸，只是……”
“那便定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军师。”
“那……孟鹤堂恭敬不如从命。”
“军师以后就不用那么客气了，九王府内会为军师重新安置一间屋子，方便来往。”
“好。”
又两日，前方士兵传来消息，战事取得全胜，琉璃国自此灭亡。
孟鹤堂端着茶杯的手在颤抖，眼神出奇得显现杀气。
此时王爷正好前来，只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不知军师喜欢何种颜色，马上入秋了，本王想为你添置几套新衣。”
“黑色即可。 ”
“黑色？不符合军师的气质。”
“王爷不也觉得我的长相不符合年龄吗？”
“那倒也是，你喜欢便好，黑色就黑色。”
“多谢王爷。 ”
新衣送来的那天正是大王爷凯旋的日子，举国相迎，只有九王府安安静静不为所动，世人早已习惯。
欢呼声此起彼伏，大王爷定是在四处炫耀他的丰功伟绩。
孟鹤堂站在镜子前，一袭黑衣上身，替掉最爱的白色，与府外铺天盖地的红无声抗争。
天气渐凉，大王爷的野心似熊熊烈火，焚烧深秋与隆冬，三个月的时间，几乎灭掉了所有的分裂势力，到年底，只剩东陵大国。
除夕之夜，一向从简的九王府也挂了不少红灯笼，清冷的庭院温暖了许多。
在这样特殊的日子，王爷们需得进宫好好庆祝皇上一番，不过说些祝福的话，大多阿谀奉承的背后是虎视眈眈的眼睛，好像只有九王爷是以儿子的身份真心祝愿父亲能够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府中孟鹤堂还是一身黑衣，亡国后的第一个春节，想到万箭贯心的父亲，誓死入归的母亲，父母不希望他上战场，那现在这样算不算遂了他们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