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能(2)

“抱歉，我不会来。再见。“还有，新婚快乐。
孟鹤堂注视着那人的背影，比分手时决绝。
他跟了出去，意料之中的河堤，这里几乎没人，但他还是离得很远，保持该有的距离。
周九良停住了脚步，孟鹤堂也不敢动。
前面的人默默得蹲下，抱头把自己缩了起来。
光影斑驳，但还是能看到他剧烈颤抖地肩膀。
孟鹤堂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这么痛苦，这么舍不得，却还要逞强。
此时不问，还有机会吗？
只迈出一步，只一步，就被一声崩溃得吼叫逼了回去。
周九良叫得抽干了肺里的空气，软绵绵的瘫坐下来，仰着头喘气。
待呼吸不再困难，待四肢有力。反手一巴掌就甩在自己脸上。
孟鹤堂忍无可忍，冲了过去，想提起来晃几下让那人清醒。
可是跑到他身后的时候，拳头不自觉地就松了，可怜的奶音溢出齿间诉说着委屈，嘟囔着”我恨你......”
“恨就不要憋着。“
周九良显然是被悄悄跟来的孟鹤堂吓到了，一骨碌翻起来。
“谁让你跟着我的？”可能是刚哭过，斥责的语气稀释了很多。
“我不跟来让你坐在这儿自暴自弃吗？”
“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恨我吗？发泄出来。”
周九良自嘲的笑了，“呵，我有什么资格恨你，不过是恨我自己无能。”
说完又坐在地上，偏过头不肯多说一句。
孟鹤堂一把揪住周九良的衣领把人拽着回过头来，“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恨你自己，当初是你说那女孩很好，是你说你累了，是你先走，为什么？为什么如今却是一副我对不起你的样子？”
“那你觉得我说错了吗？那女孩不好吗？我不累吗?”根本不想反驳什么，语气平静得就像陈述不痛不痒的事实。 
“周九良既然你没错，既然你认为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那为什么要恨自己，为什么放不下，为什么过了这么久了你的发胶还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攥着衣领的手指根根收紧，彰显着他的愤怒。
周九良一把扯掉孟鹤堂的手，把人推倒在地。
“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你当初不肯跟家里人坦白？为什么我要看着你和她在我眼前晃悠还被你的父母指着说’你看他们多般配‘？为什么我只够格做你的朋友？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累不累？为什么我走的时候你一点都没有挽留？我还想问了，到底是不是你也蓄谋已久，所以我说我累了的时候你只是简单的留了一句’好，我知道了‘？你告诉我这都是为什么？”
“因为我无能，我想爱你可是好像没有那个能力，我只能尽量顺着你的意让你能开心一点。”
“呵，你可真好，我说那女孩不错你就跟他结婚，你想让我开心为什么要跑来告诉我你们的喜讯？还是你真的觉得我会替你高兴啊？”
“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只是证明你很听我的话吗？还是证明你也放不下？”
孟鹤堂没想到周九良会说出这样的话，毕竟他都要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