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洄从之介（五十四） 飞扬跋扈为谁雄(2)

总算卸下伪君子的面具了，寒溯问欣慰地点了点头，感觉舒服多了：“残忍联盟，这个名字不好，听起来怎么都不像名门正派。要西剑流偿还罪业？说的好听，讲到底，也不过是个招揽人心名目罢了，需要的话我可以给你想一堆，就不知盟主的野心，敢不敢再大一点了。”
话题回到了最初，胧三郎也从中嗅出了些味道。他当然想更进一步，一举掌控五大家。既然寒溯问有意配合，他便顺势抛出了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哈，鄙人不才，现在就已经无力约束自己的手下了，岂敢再做他想？”
“一把缺乏灵气的刀，不会感知主人的心意，用起来终究不会有多顺手。这样的刀打磨的越锋利，握刀人驾驭起来也就越艰难，盟主今日之困境，何尝不是作茧自缚的苦果。成也萧何败萧何，你们因西剑流而聚集，一旦在西剑流的问题上无法达成一致，自然也就散了。盟主信不信，你我刚才那番对话若是传扬出去，足以让残忍联盟土崩瓦解。”
掩藏在仇恨背后的利益本质一旦被揭穿，侠义为先的竹龙众恐怕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胧三郎吧，而那些一心灭了西剑流的派门，又如何甘心为一个暗中阻挠他们的首领驱策呢？
胧三郎眉头一皱，按捺住了继续听下去。这份定力让寒溯问不敢轻忽，她先兵后礼，“既然如此，何不换个更能被大家认同的名号，比如说，统合整个东瀛武道的力量，止戈平乱。邪皇再临的消息可不是我瞎编的啊。至于不听话的手下嘛，该拿捏的时候就得拿捏，不是吗？”
“这就是你送的药？拿狗皮膏药敷衍，未免太廉价了吧。”
“良药也有，就不知盟主愿意出多少价来买了。”在商言商，寒溯问做起交易倒也有模有样。
“你的性命值多少钱？”
威胁吗？溯问云淡风轻地一笑：“一文不值。”
“哈，赤羽夫人未免太谦虚了吧。”
寒溯问慢条斯理地伸出一只手，掌心呈明显的青黑色，“来的路上我已服下毒药，一个时辰之内不能回去，便会毒发身亡。西剑流军师夫人的尸体，或许比我这个大活人更有价值呢？”性命攸关，溯问的幽默却透着几分嘲讽意味。“盟主，磨磨唧唧最没意思了，痛快点好吗？”
胧三郎本打算扣下寒溯问，不管是威胁西剑流，还是交给中毒的任何一方，都不失为一种选择，可没想到，寒溯问竟是如此决绝。也罢，此番是逼不出她的底牌了，西剑流那边也需要她来斡旋，不如先看看她手里到底有何筹码。“开个价吧。”
“好说，我要盟主庇护西剑流，残忍联盟明里暗里，都不得再向西剑流寻衅滋事。”
“这个价码可不低。”
“如果我能帮盟主同时打压竹龙众和血扇流呢？一次解决两个心腹之患，再加上一个安分的西剑流，这笔买卖，你稳赚不赔啊。”
“口说无凭。”
寒溯问从袖中掏出一枚药丸，“立花雷藏他们中的毒名叫三日断魂散，解药制作极为复杂，目前仅有两颗解药。竹龙众素有侠名，对西剑流还算友好，我自然是会留一颗给他们的；这一颗就交给盟主处置。我做初一，你做十五。该怎么行事，想必盟主心中自有计较，就不必在下多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