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真是太没用了(3)

妹妹形影不离的“跟踪”哥哥三天后，确认哥哥只是伤心，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也就稍稍放心下来，继续做手中因为担心哥哥而放下的事情。
对待悲伤的事情，有两种方法，一种是避免再提起、再想起、再伤心；一种是不断提起、不断想起、不断伤心，直到有一天麻木了，就无动于衷了。不幸，李霙姮属于第二种。对待经历过的事情，有两种态度，一种是过去的就过去了，等到情绪过了，还像没有经历过这件事一样活着；一种是反复考虑，过去的那件事到底有什么意义，自己在这件事中有哪些地方是对的，哪些地方不对，需要改正。很不幸，李霙姮还是属于第二种。对待失恋，也有两种方案，一种是用新感情的甜蜜，来忘却旧感情的痛楚；一种是在没有抹平旧的伤疤之前，坚决不开始一段新的旅程。非常不幸，李霙姮依然是第二种。
坐在樱桃河畔的第一天，李霙姮想通了一件事情。“算了”的意思，就是“完了”。就是指，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任何牵连、任何交集了。明白这个事情很简单，难的是接受。李霙姮把头脑中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空，然后只留下一句话：“我和她已经彻底结束了。”两个小时，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反复告诫自己这句话。最开始的时候，他根本做不到清空所有的思绪。他不断想起他们之间的曾经种种，快乐的或悲伤的细节；他时而痛苦，时而愤怒，时而快乐，时而疑惑，时而坚定。但是，他下定了决心，不管什么念头出现在头脑中，不管什么样的情绪充溢在心里，只要反复告诉自己这句话就行了。所以，他用了两个小时，让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结束了，我和她的一切都结束了。”
第二天，他问自己，是否甘心就这样结束了？是不是还能做些什么？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当然是否定的，但是，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能做的，我全都做到了。”“我已经充分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关心她，不管是她的什么事我都会全力帮她做好，只要她愿意，我都已经做好放弃一切的准备了，我只差把心掏给她了！”“我还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了！”“等待？还让我怎么等？”“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我一直认为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是她还不明白我的心意，所以我一直努力让自己去了解她，迁就她，为她做一切她想要的，对她好的东西我全部都争取能够给她。”“所以，她以前拒绝我之后，我依然会留在她身边，并且一次比一次更用心。”“我以为这次终于感动她了，我以为我的努力终于换来了奇迹。”“事实证明，原来这不是什么奇迹，这只是一个悲剧，不，一个笑话。
”“只是，只是如果她不喜欢我，为什么她要约我出去，为什么她会主动挽起我手臂，为什么我牵她手的时候她也紧紧握住我手，为什么我跟她表白之后她好像很开心的接受了？”“为什么？”“她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原本想把事情捋清楚，结果问题到了这里之后，李霙姮却一下子方寸大乱了。他想不明白，他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有没有真正喜欢过他，到底有没有在他十三个月细心的陪伴和关心中喜欢过他，哪怕一秒？他没办法肯定，因为她来从来没有说过她喜欢他——她一直说她只把他当做朋友而已。他只是从她对他态度的转变、对他越来越依赖的事实推断的，所以他才会在一次次被拒绝之后依然留在她身边。他对自己说，她其实已经爱上他了，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不愿意承认罢了。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比他更了解她、比他更理解她、比他更关心她。她的那些问题，学习上的、工作上的、生活上的困惑，除了他还有谁能够帮她解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