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我真是太没用了(2)

这股情绪像潮水一般，来的迅猛，去得潇洒。缓过神来之后，他却好像失忆了一般。
“我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了。”
他突然想起来了，三天前的那个晚上。
“我失恋了？”
“我失恋了吗？”
“我失恋了，是吗？”
他很想找一个人问一问，但现在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哼哼，原来，我失恋了。”李霙姮苦笑了起来，但是心里却并没有感到一丝伤悲，虽然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李霙姮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他倚靠着床上的栏杆，看起来像是精神病人，相当滑稽可笑。
就那样坐了一个小时过后，李霙姮拿起手机。
“雪娥。”李霙姮的声音温柔的可以把雪融化掉。
“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李雪娥一听语气不对，知道哥哥肯定出了什么大事，焦急的她脱口而出，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我没事，我失恋了。”李霙姮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
电话那头是一阵沉默。
“我失恋了。”李霙姮又重复了一遍，不过这次的声音小了很多，仿佛不是说给妹妹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的。
“哥，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李雪娥放慢了语速，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一些。
“我没事。我在宿舍呢，一会儿出去吃午饭，然后在学校逛逛。”
“好，我知道了。”
“嗯，那我挂了。”
“好。”
李霙姮没有说谎，他现在的确什么事都没有，他只是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一些迷茫。
他感觉自己眼睛好像出了点问题，因为他看不清人的脸，他分辨不出谁是谁；但是，除了人，其它的事物他又能够看得非常清楚，甚至比以往还要清楚。所以，他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一直跟在他身后不远，看着他吃饭、散步的妹妹。
他走到了樱桃河边的水泥阶梯上，然后坐下。清风吹过，本已平静如水的心却又突然疼了起来，和早上的症状一模一样。李霙姮强忍着疼痛，他不能让自己在大庭广众之外露出任何奇怪的举动——虽然这个地方偏僻难寻、蚊虫肆虐，根本就没有其他人会来这儿。他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头昏目眩，而他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否则就直接栽倒樱桃河里去了。
他在那里坐了两个小时，然后回到宿舍。所有这些，妹妹都看在眼里。
回到宿舍，李霙姮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和室友说笑打闹。
李雪娥请哥哥宿舍最好的朋友“锤子”把这几天哥哥在宿舍的奇怪行为都告诉他，只要哥哥一出宿舍，就马上通知她。锤子并不知道李霙姮失恋的事情，只当是这一对有趣的兄妹像平常一样相互开玩笑呢，所以爽快的答应下来。
李霙姮晚上入眠的时间越来越晚，早上醒的越来越迟。没有人的时候那股难以名状的痛苦会抓住任何空当尽情的折磨李霙姮敏感、脆弱而紧张的神经。除了吃饭，李霙姮一直都呆在宿舍——对于室友而言，这并不是什么怪事。因为在失恋之前，李霙姮除了上课基本上也都呆在宿舍，偶尔会去图书馆借还书。李霙姮有一个令锤子非常羡慕的奇能，那就是无论宿舍有所么吵闹，他都能够安安静静的看书。当然，自从李霙姮开始追求那个姑娘之后，每天吃完晚饭就会准时的消失在室友们的视野之中，直到熄灯之前才回来。这个习惯在李霙姮失恋之后依然被李霙姮保持着，只是在相同的时间做了不同的事情而已。他每天会在这个时间段去樱桃河畔的那个偏僻的水泥阶梯上坐着，想一些以前没有来得及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