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小说】《风物琳琅》(10)

“你听我说，风物。”风河深深吸气，又缓缓呼出，却仍然站起来，拿着窗边的植物看了又看，放下又拿起来，手足无措，“你知道姜花有红色有白色，也有粉色。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我想，你能理解生物的真正法则吗？”
“真正法则？”
“诺霓亚兰制造了你的同胞，没错，它们每一支都在繁衍生息，但不是所有精灵、所有同胞都如你一般灵敏。生物之间不是稳定的，你们每个精灵的出生，和母亲都不仅仅是一分为二。我知道你和每个精灵都不同，你身上没有紫色的滕纹。”
“对。精灵族每个人的滕纹是独一无二的，尽管都与母亲一脉相承，但形态终是不同。”
“那就是说每个精灵，和其他每个精灵，都不同。”
“对。”
“所以说那你和每个精灵有什么差别呢，没有，也是一种不同呀，你并没有超出标准，也没有人认为没有滕纹不能算精灵。我说的真正法则，就是不同。”
“每个生物个体都是不同的，这就是法则？”风物愣了很久，裹了裹毯子。
“对。法则就是不同。”风河说，“而且，见到你，我还有另一种猜想。眼中所见的所有生物都不是独立的，你不是精灵，也不是人，你也许是各半。”
“各半？”
“下雨了，风物。你也许知道你们'兄长'所能给予的祝福。”风河说，“也许，我之后可以带你去我那里。你去看看…”
门被推开。
“风河，我这里需要帮助。”洛络探身进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好。”风河点点头，看了一眼风物。她也不抬头，仍站在窗口，肩颈莹白，眸生星色，眉眼温和。
“我很久后回来见你。”他想了想，如同下定一个巨大的决心，缓缓的点头。
这是年轻的风河第一次对别人如此许诺，他用最坚定的语气说了最模棱两可的诺言，他像一个试图在一句话之间长大的孩子，许多孩子都如此学他们的父母，并在这个过程中成长为人，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的承诺是需要代价的。
如同神灵在众生的命运间下注，天下万物无不是筹码。
“你听到了？”风河随着洛络在林间奔走，她身上有橙黄色的液体，是血。
“嗯。来了十二只塔斯，采羽杀了一只，弓亦杀了一只，我赶到的时候采羽受伤了。”洛络说，“带你去帮忙。抽出你的刀，掌握你的武力。鲸鲵身上还有许多人，和你一样的人，精灵族没有立场出手相救，你也没有立场背叛人类。”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风河握住刀柄，生铁在潮湿的夜里凝满了露水，触手冰凉。
“鲸盗那边有许多人类在等着你。”
“救一人还是救万民吗？这个道理无数人和我讲过。”他以长刀劈开乱生的藤草，“风物是个可怜的人。”
“是可怜的精灵，风河。你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我不和她说自然有我的理由。”洛络的语气变得严肃，“我不希望我的痛苦又回到她身上，常白国的人类无非是把我们当成自然资源去索取，我们所拥有的文化和智慧在你们的人群中不值一提，尽管在森林中你们的'文化'都不如一只刚出生的幼鸟。我爱我的风物，我会不要她去，我身上的伤痕不能恢复，她就不能知道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