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微玄幻】独听风吟（五十六）

171.
听完明楼的讲述，方叔问：“那枚袖扣你现在带着吗？”
“带着。”明楼从外套内袋中取出东西来交给方叔：“这东西能派上什么用场吗？”
面对这满是期待的眼神，方叔不置可否地笑笑：“把这个还有那魂瓶在我这多留几天吧，我尽量试试，如果不成，我过两日给你送过去。”
“怎好劳烦您送，我自己来取就是。”
方叔呵呵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知道你平时忙，我老头子看店看闷了出去走走正好。”
明楼走后，方叔立即命人关了店门，带着几样东西往楼上斋室而去。
172.
金管局大会议室里，王轸平坐在明楼身后，逐一记录他和各位参会金融界人士的发言内容。由于前期的铺垫工作做得足，今天的会议开得相当顺利，最重要的议题基本是全员通过。较之明楼刚就任时的明枪暗箭密布，现在的局面简直可算是和谐融洽了。
最危险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王轸平一边听明楼的总结发言，一边在心里暗暗绸缪——要按最开始的计划，金管局达到现在这个稳当局面，他早就应该功成身退了。之所以一直没走，更多的还是为了心底的那点私情——他想待在离明楼最近的地方，哪怕得不到，能每天朝夕相对也很好。
然自从心底生了那层疑虑，他的目标也变得模糊起来。
现在，他既期待明楼能爱上自己，又害怕明楼会真的爱上自己。
就像他觉得明楼的痴心既是魅力也是毛病一样。
这么些日子旁观下来，王轸平觉得明楼疯狂坚守的那段感情委实难得，真正的死生不负，一万个人里也未必能碰到一例，所以有时候他不太忍心去破坏这种难得，想看看那坚守最后能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来。
人性总是自私的，因此更多的时候，王轸平还是期待明楼能学会放弃，至少不要对完全没希望的事那么执着——他早就打听过了，几乎所有的反馈都是一样的结论：这世上或许有轮回、有长生不老，但绝没有真正的死而复生，阳寿一断，回天无术，千恩万爱也只能期待来世。
这也就是说，如果明诚死了，那么明楼这些年的一切努力都注定是竹篮打水；如果明诚没死——这可能性实在太低了，王轸平想不出明诚能用什么方式实现如此彻底的销声匿迹——除非他会72变，否则不可能连自己家都查不出他的下落。
只有他已死在当年那场爆炸事故中才是最合理的可能。
半年前，王轸平觉得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而自己这么十全十美，明楼根本没理由不爱上自己，一切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到眼下，那份自信并没有消逝，但原以为无穷无尽的时间却突然成了有限资源，于是横亘在面前的最大困难便不是明楼的旧情而是自己的宿命了。
家族里那么多代人都没能摆脱的夙世悲剧，自己凭什么乐观到去无视呢？
也不知是不是这回想的问题太过伤脑筋，下一秒，王轸平只觉眼前一黑，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失去了意识。
头撞桌面的声音传来时，背向而坐的明楼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会议桌两边坐着的人忽然惊呼一声，几个反应快的人已经起身离座往他身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