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h/全员】假亦真时(8)

路德维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要发火， 却败在费里的眼泪里，此时此刻他做不到指责费里。
路德维希确认他没有受伤之后再次背起他爬楼了。
不知过了多久，费里终于开口了，他第一句话就是劝气喘吁吁的路德维希：“路德，我们投降吧。”
路德维希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却不知道该怎么教训他，情急之下右手狠狠拧了一把费里的大腿。
“向谁投降，黑雾说让我们向他投降了？”
费里一嗓子嚎出来，一下子被拧老实了，也不说投降了。
路德维希听到费里叹了一口气，继而趴在他背上，在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我刚刚听到黑雾里有人叫我。”
“谁？”
“我太久没有听到那个声音了，久到我甚至不能第一时间分辨出他是谁。”
“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初恋？”
“我听到他叫我，他对我说他回来了，我等了好久……”
路德维希没有说话，很想说那是幻觉，黑雾想用这个引诱猎物。
但费里的声音越来越低：“路德，放我下来吧，黑雾没有伤到我。”
路德维希没有劝些什么，只是不睬他，继续背着他前进，军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踏声。
二人沉默了很久，路德维希走的速度越来越慢，费里能清晰地听到他喘息的声音。
“路德，听我说，我没有感情用事。我在踏入黑雾的时候的确没有感觉到危险，它似乎不具备攻击性，也许，它才是真正离开的门路呢。”
“我相信你。”
路德维希虽然这样说，仍是没有放下他，也没有停下的打算。
“即使真的如你所说，黑雾里其实是生路，我们也不能随便赌上一切来证实这个猜测。”
路德维希终于要坚持不住了，他放下费里，自己站在靠下的阶梯上，认真说道：“你听我的，沿着这个楼梯往上走，不要被黑雾追上了。”
面对记者的问题，他给的回答是‘背着她跑，跑到精疲力尽，然后让她自己跑’。现在，他做到了。
在这个不见天日的楼梯间，他们已经走了不知几天几夜，路德维希的体力快要耗尽了。
费里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失望：“你不是相信我吗？为什么不肯试着相信我呢？”
路德维希拍拍自己酸痛的肩膀，推着费里向上走：“既然这样，我们边走边说。”
“费里，我一直都相信你，你说黑雾不可怕，我信。
“不过你一定听说过一个故事——在雪地里冻死的人通常是光着身子面带笑容死去的。
“能置人于死地的从来不只有外表可怖的怪物，或者如刀削骨蚀般的痛苦。你感受到的轻松，如果只是濒死前的假象呢？我不能让你和我一起冒这个险。
“费里，你就按我说的往前走，不用管我怎么样，你有很大的可能幸存下来，等到我进入那片黑雾，一切都明晰了。
“如果不幸我猜错了，只剩你一个人在这楼梯上……”
路德维希停下来看着他：“对不起，到时候你再尝试其他的办法。”
路德维希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突然拉着费里往上跑，当费里想说点什么时，路德维希却停下来伸开手似乎想抱一抱他，但他没有这样做，只是狠狠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一瞬间松开，义无反顾得跳进了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