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蓝佟】二月兰花香（十三）(3)

“我们掌柜说，那人经常戴着羊脂白玉云龙扳指，据说是他们家的传家宝，不能变卖，所以只能拿这画作押。而且他是蓝掌柜叔叔的故友，也不好意思不借。”
“所以他这次来是为了...”
“还债，赎回抵押物，顺便淘件宝贝。”贵山看佟奉全的茶水快见底了，便拿起茶壶给他又倒了一杯，接着说道，“蓝掌柜知道这事后，跟他叔叔大吵大闹了一番，说情分不能把产业拘着了，本来店里资金就够紧，借出去了一万就更加吃不消了。后来蓝掌柜带他叔叔回老家养病，直到他叔叔去世，才回到琉璃厂自己开了一间古董店...”
“佟先生！”
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冯妈急切的呼唤声，佟奉全赶紧起身走了过去。
“冯妈，您怎么来了？”
“太太她...”冯妈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道，“她要生了！”
“什么？”佟奉全怔了怔，急忙起身说道，“赶紧带我去看看！”
“佟先生，请等等！”贵山见佟奉全就要走出铺子，连忙从口袋掏出一张字条递给佟奉全。
“这是？”佟奉全接过被折叠的字条，疑惑地问道。
“佟先生...”贵山惴惴不安地看着佟奉全，平日里做买卖的伶牙俐齿突然就不好使了，“蓝掌柜他...”
“他怎么了？”佟奉全意识到不对劲了，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你快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蓝掌柜他...他需要您！” 
佟奉全赶紧把字条打开来看了一眼，又重新折叠起来紧紧攥在手心里。
“行...行，我明白了。”佟奉全深呼一口气，定了定神，转身走出了铺子。
贵山站在门外目送着佟奉全离开，心里默念道:“但愿他们都平安无事。”
“吃炮，将军。老爷子，到您了。”
“嘿，真行啊你！得得得，算我输了。”
坐在蓝一贵对面的是叔叔隔壁家的李老爷子，村里出了名的象棋高手。由于父母忙于进城打工，没多少时间照顾蓝一贵，于是暂住叔叔家。李老爷子自打蓝一贵幼时起就教他象棋，陪他玩闹，直到蓝一贵十一岁时跟着叔叔进琉璃厂做学徒。
李老爷子从口袋掏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蓝一贵连忙起身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燃。
“唉，你呀...”李老爷子夹着烟卷狠狠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一圈烟雾，“也不懂让让老前辈。”
“呵呵...”蓝一贵笑着给李老爷子沏了杯铁观音，“我要是让了您，您一准也说我不给您面子。”
李老爷子往四周望了望，又问道:“哎对了，怎么就你一人在家啊，你那两个老婆呢？”
“休了。”蓝一贵一面收拾着棋盘，一面不慌不忙地回道。
“嚯，两个都休了？”李老爷子抬眉看向蓝一贵，显然有些不信。
“嗯。”蓝一贵点了点头。
“你小子可真行啊。” 李老爷子弹了弹烟灰，继续问道，“那你打算待这儿孤独终老了？就没个中意的？”
蓝一贵捏着最后一颗棋子的手顿了顿，又马上回过神来把它放进盒中，盖上盒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