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纪／蓝佟】二月兰花香（十三）

贵山把画摊开来给客人看，笑着说道:“这东西对不对呢，您自个儿看，我就不多说了。”
客人弯下身子拿着放大镜瞧了一会儿桌上的画，伸出两指说道:“两万。”
“两万...”贵山面露难色，“要不您...再加一点儿？”
“不卖我就走了。”
贵山依旧低头不语，额头上的汗冒了出来，流到了下颌处，他连忙拿出手帕擦了擦。
“到底还是个新人。”客人一直观察贵山的神情举动，无奈一笑。
贵山摇头叹息一声，把画收了起来，重新放回锦盒中。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客人连忙问道。
“先生，真是对不住您了。”贵山饱含歉意的看向客人，“我们掌柜说过，这幅画不能贱卖。”
“贱卖？”客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指着锦盒说道，“这两万算贱卖？”
“要不...您再看看别的？”贵山怯生生地问道。
“行...”客人点了点头，目光仍紧盯着锦盒。
贵山把锦盒放回柜中，并加上了锁。
客人摸了摸拇指上的玉扳指，若有所思。
“您还想看看什么？”
“嗯...有没有瓷器？”
“有哇，我给您找找。”贵山从柜中取出一件瓷碗，轻放在桌上，笑着说道，“劳烦你给掌掌眼。”
客人拿起瓷碗瞧了瞧，表面有条状流釉，底面有竹丝刷痕。他把碗倒扣于桌面上，可以瞧见其足面不平。
“还真是件宋定窑。”客人在心里头赞叹道。他故意沉下脸来，压低声音对贵山说道:“仿的吧？”
“这位先生，您这话可不能乱说呀！”贵山着急地解释道，“定窑的瓷器本来就少，而且定窑的覆烧工艺已经绝迹了，后来仿造的也非常少。这件瓷碗我们掌柜也鉴定过，这件真的是...”
“行了行了，我知道。”客人呵呵一笑，拍了拍贵山的肩膀，“我就是想考考你，看来你还有点见识。不过...”
“不过什么？”贵山疑惑地问道。
“年轻人，你啊，太老实。”客人虚点了几下手指，语重心长地说道，“做什么生意都不能急，你一急，什么都写在脸上了。”
“是，您说的是。”贵山讪笑着点了点头。
“话说，蓝掌柜的这几天去哪儿了？”
“他上货去了。”
“哦，这样啊...”客人松了口气，又试探性地问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估计再等几天，您找他有事吗？”
“唉...”客人摇头叹息道，“真没想到啊，蓝半张居然会看走眼...”
“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件定窑嘛，确实是真品，但刚刚那张画...”客人撇了一眼贵山身后的柜子，“是仿的。”
“仿的？这怎么可能，我们掌柜走之前特地嘱咐我要好好看着那幅画，不能轻易卖出去的。”
“那幅画的真品我见过。”
“那您既然知道是仿品，刚刚为什么说要出两万呢？”
“其实我跟蓝掌柜有几年交情，算是朋友。”客人端起杯子抿了口茶，继续说道，“你想想，要是你把这画卖给其他人，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那他这名声不就毁了吗？到时候他回来肯定要找你算账的，所以还是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