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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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结束之后的几天，镇子各个角落都充斥着一张张青涩的面容。
散伙饭定在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普通饭馆，胖子和文静有点喝高了，席间不住地手舞足蹈，不时地有人来给尚琳敬酒，末了不忘嘱咐一番旁边的施彦：“一定要对她好啊！不许欺负她！”
施彦一直没有喝酒，一会他还要送尚琳回家。
的确一段学业的终结要给它一个完美的结尾，但前路漫漫不免让人忧心忡忡，今日的欢愉为的是明天更好的告别，可是谁也不想残忍的说一句再见。如果可以，真的想就这样一直陪伴，我并非舍不得大家，只是舍不得一个你。
“少喝点吧。”尚琳的脸开始泛红，再来敬酒的人她开始面露难色。
最后大部分人都醉得不省人事，施彦背着满身酒气的尚琳逃走了。盛夏的夜晚闷得难受，尚琳在后面嘟囔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把舌头伸直了再说话！”
“＃……*@…&﹉”
“你喝那么多，体重都长了！”
“@…&*……～*”
施彦像是在自言自语，听着尚琳含糊不清的回答，让他觉得以前的“卑躬屈膝”都是值得的。
这是施彦第一次来敲她家的门，以前也只不过是在楼道里张望张望。开门的是尚琳的妈妈，她看施彦的眼神很复杂，毕竟经历了上次的那件事，成见是在所难免的。
“阿姨，她…喝太多了，我把她送…”
“哎呀！你这孩子喝这么多酒干什么，”还没等施彦说完，她妈妈就像开货车的司机急于卸货拿报酬一样，一把把尚琳从施彦背上抱了下来，“谢谢你了昂。”
紧接着关门的一声闷响，让楼道中的黑暗颤动了一下，又马上恢复了平静。下到最后一阶楼梯时，那禁闭的房门中传来熟悉的尖锐的声音：“你怎么还和他在一起啊！以后离他远点啊！听见了吗！”
之后又说了些什么，施彦没再继续听，不早了，他要赶快回家了。
6
才刚刚早上六点钟，楼下就聚集着一群人，施彦还没做完的梦像一个气泡轻易就被捅破了，已经是暑假了啊，没想到不用闹钟的早晨还是会被吵醒。
“在吵什么啊？”他微微睁开眼睛，努力想听清楼下在谈论些什么，“哦，对了……”昨天是高考成绩查询的第一天，难怪今天这么热闹，想想自己那可怜的分数，他就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对于施彦这样的人，高考成绩虽然不是多么高分，但也很让家长们省心了。他一直没敢打电话问尚琳考得怎么样，以前每次考完试，尚琳总会给他打电话或发短信来嘲笑他，可是这次等了两天还是没有消息。
终于他忍不住了，拨通了尚琳的电话，等了很久才有人接，“喂？”那头没有回应，“喂？尚琳？”施彦又重复了一遍。
“施彦……”听见自己的名字被有气无力的叫着，施彦立刻就慌了。
“尚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能过来陪陪我吗？”电话那头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施彦也不再问那么多，挂掉电话就往尚琳家去。
因为走的太急，沙尘多次进了眼睛，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些了，他现在只担心尚琳的安危。天气阴沉沉的，似乎为了谁在伤心，灰色的云连接成片，声势浩大得像是随时要砸下来，整个镇子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烤炉，闷热，黑暗，让绝望的人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