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 上部(3)

“你多大的人了，还不是挑食，要我帮你……”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远了，也真是个妙人儿，能令骄傲自持的夏天对她这么在意。
又过了几日，宣仪气冲冲地回来，卸下铠甲往地上一扔。
“怎么了”我捡起铠甲，递给一旁的下人，“今日训练不顺利？”
宣仪见是我，拉我过去。“夏天也太不像话了，逃了好几天的训练，在校场看不到人算了。还给我出去惹麻烦，当街打人，被抓去了大理寺。就让大理寺关她几天，灭灭她的锐气。”
大理寺是最会折磨人的，尤其文官向来对她们这些武官看不顺眼，夏天有苦头吃了。宣仪嘴上这么说，其实是让我出面把夏天捞出来。
太师的女儿在大理寺卿面前多少还是有几分面子，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赔些银子就了了。夏天是个实心眼，以为打死了人，出不去了。她一向守规矩自律，不会平白无故的动手打人。问她为什么打人，她不说话，只拉着我的手，要我帮着照顾多荣，把她送回家去。
我猜多半和多荣离不开关系，沉着脸吓唬她。她竟急哭了，“苞娜姐姐，你得帮我啊。多荣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我在牢里担心的吃不下睡不着的。求求你了，苞娜姐姐。她人其实可好了，好到小商贩欺负她，骂她，她也不懂得还嘴。我不是想打死他的，我看不了别人欺负她，只有我能欺负她。”
夏天说的认真，攥在牢门栏杆上的手发白。我挑着眉，眼睛瞟向一旁，“你这么帮她，是动了心？动了心就娶回来，给人姑娘一个名份。”
“不…不是，我们是朋友。”夏天的神情哀伤，压低了声音，“如果我们不只是朋友，或许我会更坦白些。其实，我不想和她只做朋友，我第一次喜欢一个人，也不懂怎么喜欢。把她弄哭了，可我真的好喜欢她。”
声音越来越低，还好大理寺的牢房没几个人，静得很，一点儿都不影响多荣听清夏天的心意。我向拐角处那片暗影招了招手，烛火的光顺着裙摆上移，现出多荣一张脸来。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正巧碰上多荣哭啼啼来求我救夏天，索性就一起带了来。
夏天大惊失色，“你来干嘛，快走啊。苞娜姐姐，这件事和她没关系，我一个人偿命就好了。”
“多荣坐牢也不会在大理寺，我们是来接你的。”我记得夏天以前不是这么笨的啊，看来得告诉宣仪她的指挥使傻了。“我去办手续，你们该坦白的坦白，该要名份的要名份。”
坦白的结果，是多荣要回去了。我猜是夏天那个傻子最后也没说出口，才气得多荣要回家。
“也好。她们出门打仗，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没了，一颗心整天在天上飘着。现在走了也好，省得到时候伤心。”
马车上的多荣强颜欢笑，递给我一张纸条。“嗯，人见到了，是该走了。”
寥寥几字，在我眼前却浮现出一副女子悉心照料受伤士兵的画面。
“是你救了夏天。”
多荣惨然一笑，“我把她拖回家，给她上了药，包扎了伤口。没想到，我去采药，回来她就不见了。留了张纸条，让我来寻她。初来京城，我被流氓骚扰。就是那么巧，她在，帮我出了头。我一眼就认出了她，可她不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