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雨幕中(4)

“ok，完美！”不知道是否是如释重负，总之薄暮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许多，“来来来，最后一次，把这首歌唱完。”
“你们！”这个尖锐的声音，是两人都非常熟悉的，身材臃肿，却热衷于浓妆淡抹的教导主任，她总是会在不合时宜的时候出现，“你们这么晚还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呢！”
翎季羽被这个声音吓得打了个哆嗦，没有多想，她捏住薄暮的手腕，拎起不知道多少斤的书包就直往门外跑，踉跄着踢上门框，也没有心思理睬。动作熟练而完全不多余，十分熟练。当然，翎季羽也没有管薄暮在她后面不停说着疼的字样。
“你……你怎么跑的这么快。”薄暮双手撑在膝盖上，喘着粗气，这对没有准备而且平时体育成绩一般的他来说，未免还是太勉强了。“你百米赛跑都没有这么快吧。”他继续说。
翎季羽撩起校服的一角，用来擦去脸上的汗珠。从教学楼三楼到出校门，鬼知道这么短短几秒，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要不然你以为我体育课那么拼命地上是因为什么？”她缓过气来才接着说。
薄暮站起身，正了正校服领子:“好，我记住了，下次运动会你非上不可。”
“诶你这人怎么这样？”翎季羽撸起不存在的长袖子，做出打人的样子，“这次是我帮你逃掉教导主任的啊，你要请我吃……吃冰棒，最贵的那种。”
薄暮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您几岁啊？还吃冰棒？”
“切，你就是请不起嘛～”
“啊？请不起？”要是还有体力，薄暮想一下子跳起来狠狠锤一下翎季羽的头，“你说，吃什么？”
翎季羽只是用手在下巴底下装模作样地划了划（她大概是想装成什么带思考家吧），然后便坚定地说，“巧克力味的梦龙。”
薄暮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语气僵硬地说:“明天给你。”翎季羽又突然大笑起来，“好好好，明天可记得。”
结果第二天薄暮还真的硬着头皮买了自己都不舍得吃的梦龙，翎季羽笑了好一阵之后，把钱都还给他了。
☆
在炎炎夏日补课，本就另翎季羽不爽，更何况还在其他年级放假的时候补课还不能赖床。不过再怎么抱怨，还是要早起的。
“早～上好！”她才不管是否有老师已经站在讲台前，反正没有打上课铃之前，都是她可以为所欲为的时间。校服最上面的纽扣没有扣，这个事情被其他人说过很多次，不过翎季羽觉得这个细节无伤大雅，而且如果扣上，好像会热上几倍，就干脆让她们说去了。她放下书包，朝着后座灿烂一笑，“嘿，作业借我……”
这时候，翎季羽意识到究竟是什么不对的地方让她感觉别扭了。啊……这个人竟然没有来啊。有失落从她眼中滑过，不过也没有人去注意吧。
“喂，”她将头转到左侧，“物理作业，给我借鉴借鉴呗。”
这个人，作业写得没有薄暮的整齐。她心想。“谢啦～”
一天没有人可以斗嘴，翎季羽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这种感觉并不常有。
“你，为，什，么，没，有，来，学，校，？”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发送过去，然后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手边，面朝上。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发过呆了？自从找到事做，比如说祸害某位薄姓“小姐”之后吧。她不经意间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