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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至善与至恶——书评《在细雨中呼喊》

“就这样,我和一个家庭再次相遇,和他们的所见所闻再次相遇,也和他们的欢乐痛苦再次相遇。”——余华 一九九八年十月十一日
 乡人的木讷无知
作为余华发表的第一部长篇小说,私以为其文学功底和叙事解构远超后来人《活着》。余华把孙光林设计成观察者,在他的眼睛里,我们看到了孙光林童年的南门与孙荡,同时也见识到了人性的至善与至恶。
把余华笔下七十年代与半个多世纪前鲁迅笔下的吃人社会对比,浙江多多少少有了一丝痛感。孔乙己最后的生死未卜,成为了咸亨酒店主顾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孙广才的葬身异处,则让他肮脏的灵魂和肉体得到了最肮脏的惩罚。嘉兴与南门,麻木与悲苦。民众的劣根性继续异化,转为对社会底层的无情践踏。孙光平在城里的那帮势利同学来到孙家,父子俩顿感蓬荜生辉。孙光平就这样依附于同学的城市光环下沾沾自喜,逐渐埋藏起自己独属乡下人的自卑。后来孙光平的那位密友私下出卖他,他不敢同损友们分道扬镳,甚至连最简单的指责都不愿。孙光平在城里人的光环下谋求着那一点点卑微的自尊,即使那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木匠女儿把吃剩的瓜子壳吐在他脸上时,孙光平十四岁的意气和领袖风范荡然无存,他同祖父一样,只剩下了唯唯诺诺。
城里同学们纷纷毕业参加工作,再也没同学到村子里来。孙光平靠虚荣心支撑的自尊崩塌了,只得在村中务农。幻想破灭后,他也不时和强奸自己媳妇的人渣父亲一样,在斜对面的寡妇床上来往。
孙光平终于只剩下了一副躯壳,其灵魂早已与在广播下塞满了空洞幻想的父亲一样呆滞木讷。南门与孙荡,还有多少空壳呢?
孙光林在叙述旁人看来痛苦悲惨的童年生涯时,不知心中作何感想。是看淡了一切,或是对它早已无感?
流离的女人们
冯玉青、李秀英、孙光林记忆里对自己不甚在意的亲母、还有被野狗一口口啃食掉的祖母。她们的命运被无情玩弄,旁观者在和平的战争年代扪心自问:
 “丧钟为谁而鸣?” 
精神上的死亡总是预先到来,过程是痛苦的。而肉体死亡则一劳永逸。在悲苦的女人们中,祖母免受了精神上的折磨,换来的是被野狗一口一口毫无规则地肢解。母亲在生命回光返照的最后一夜,夹带着暗红色的鲜血,把自长凳之交以来的屈辱和压迫悉数吐出。
“不要把便桶拿走,我还要用。”
“脚盆还给我……”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带着非议活着,有的人舍弃了一切。
丧钟鸣给逝者,也鸣给李秀英和冯玉青。
王立强站在电线杆下拉响了手榴弹的拉环。一声巨响,他不用背负家庭,也不用背负和另一个女人的隐秘欢乐。巨响后,世界重归寂静。李秀英的狂怒和呐喊只是徒劳,最后她登上了离开孙荡的船,此后李秀英的生命也随着孤舟的漂流不知所踪。
相比之下,冯玉青幸运的多。
出卖皮肉和尊严,承担着高强度的工作,如果没有鲁鲁这个不知和哪个男人遗留下的私生子,冯玉青或许也会在某个夜晚,坠向枯寂的沉渊。在独自承担起鲁鲁监护人的职责后,她是否后悔过不该在那个月光柔和的夜晚离开南门,而鲁鲁的父亲又是谁?是王跃进?还是哪个途径南门的货郎?在王家婚宴当天,她在打谷场上吊了根草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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