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形 第二卷 (11)(6)

看到石田的手语后，喜悦渐渐爬上硝子的面容，取代了愁眉苦脸。
『下次见。』硝子灿烂地笑着。
结弦注意到了姐姐的表情变化。
硝子的笑容，又一次给石田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西宫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原来这么美丽啊。
还在回味那个笑容的石田，自己也不觉笑了起来。但转瞬间，他的面部肌肉就僵住了。心底深处埋藏的罪恶感再次被触发。
自己曾经如何对待硝子的画面，已经不知道闪现在眼前多少回了。
我在笑什么啊？石田真想抽自己一巴掌。你怎么可以笑呢！
永束察觉到了石田的异样，关切地问:“你怎么了，石田同学？”
“没......没什么。”
我讨厌我自己。这个想法的分量在石田心里越来越沉重。
我对她都做了什么？如果自己过去犯下的错误都得到了原谅，如果得到了自己所期待的结果，这就足够了吗？
石田的手逐渐攥成拳头，指关节咯嘣作响，指甲嵌进肉里也没感觉到疼痛。
怎么可能就够了！？
不能忘记啊！石田告诫自己。本应该其乐融融的美好时光也好，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好......
但是，今天看见她的那个笑容，我会不会哪天就忘了呢？石田害怕。
结弦对姐姐的那个笑容很在意，那是她从未见过的表情。她第一次看见硝子展现出源自心底的快乐，而不是以往面具般的笑脸。
什么嘛！结弦很不服气。自己努力了这么久，最后成功让姐姐开心起来的却是那个突然间又冒出来的石田将也。
硝子突然停下脚步，指着结弦的脚惊叫。
结弦一愣，『怎么了？』
一低头，她就明白了。是石田借给她的鞋子，她还穿在脚上。
硝子示意结弦在路边坐下，她自己蹲下来把运动鞋鞋带解开。
“不用这么较真吧？”结弦惊呼。她侧过头，嘴巴朝向硝子右侧，“这是石田以前穿小的，他不会再穿了！你就算真要还回去，下次好不好？不然我就要光着脚回家了啊！”
嘴上虽然叫得起劲，但结弦并没有做出任何不服从的举动，乖乖地任凭姐姐把鞋子脱了下来。
硝子将自己脚上的皮鞋也脱了下来，给结弦穿上。硝子的脚比结弦的要大两码，鞋子套在她脚上就像是拖鞋一样趿拉着。
唯一还包裹着硝子的双足的只有一双袜子。
硝子踩在并不是很平整的水泥地上，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回走。
“姐姐！”结弦站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硝子艰难前进的背影。
“真傻......”她嘀咕了一句，在原地坐下，等硝子回来。
石田在往回走的路上，脑中还不停地回放着今晚关于结弦的事。
他......不对，是她......
石田抓了抓头发。一直被他当做男生看待的结弦，突然亮明真身是个女孩子，一时间这种反转还是难以接受的。
“将也！”
背后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直到回头之前，石田都没想到会是硝子。
硝子走到石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