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二十三）

“干爹。”孟鹤堂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你不该杀我。”于谦亦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怪你自己动了恻隐之心。”
周九良还未从孟鹤堂变成“人”的震惊中恢复，双眼赤裸裸的打量着他。于谦摇动扇子：“还没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的干儿子，孟鹤堂，一位优秀的杀手。”
两人对视，孟鹤堂点头微笑，眼睛里的杀气一扫而光。于谦轻抬左手：“鹤堂，这位是我的养子，周九良。”
孟鹤堂一愣，随即恢复平常。可心里却像是打翻了的调味瓶，五味杂陈。周九良是于谦的养子，这意味着什么？孟鹤堂不敢多想，他突然害怕周九良会恨自己。
“为什么要来？”周九良语气里多是无奈和心酸，刚刚他偷听到于谦和光头的对话，只要孟鹤堂进来，就别想活着出去。
“救你”两字就在嘴边，可孟鹤堂不能说。
于谦突然大笑起来：“你是回来拿手机吧，那个记录了我每一笔交易的手机。”证据？周九良警惕的看向孟鹤堂。于谦伸头凑近孟鹤堂：“怎么样，找到没有？”
“呵，干爹都这样说了，我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嘴上这么说，但孟鹤堂仍下意识的捂住腰间的墨绿色小包。
于谦早就洞悉一切，举手一挥扇子，光头带着十几个兄弟冲了出来，黑压压一片站在于谦身后。
拉起不明所以的周九良，于谦摆摆手：“轻点，别太血腥，九良可没见过这个。”
黑衣人一哄而上，孟鹤堂双手持刀，进入战斗状态。膝盖、脖颈、裆部，孟鹤堂专挑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可仍是寡不敌众。
周九良被于谦紧紧钳制着双手带到远处，根本看不清被围起来的孟鹤堂现在是什么状况。
心里着急的不行，周九良伸长脖子远眺，但眼里所见都是乱糟糟的混战，耳边传来打斗声。
“啪”！一个茶杯飞溅到周九良脚边炸开，远处人群让出一条缝隙，孟鹤堂已经受了伤。
不能再等了，周九良快速蹲下捡起茶碗碎片，一个转身将它抵在于谦脖子上。
太过放松警惕，等锋利的碎片刺入皮肉中时，于谦才反应过来。冷笑一声，于谦伸手就要去抢周九良手中的碎片。
“别动！”碎片刺的更深，让于谦觉得有些窒息。“这儿是气管，你知道后果。”周九良抵住于谦腰间的穴位：“爸，你说讽不讽刺，当初还是你逼我学的医。”
挟着于谦向前走，周九良大吼一声：“都住手！”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孟鹤堂捂住流血的胳膊靠近周九良。
“你没事吧？”周九良关心孟鹤堂的伤势，手中一放松，于谦便向后一退，脖子中的碎片拔出，他钻了出来。
“大哥！”光头扶住于谦，于谦使劲咳嗽两下，一时说不出话来。用手发出信号，黑衣人握住刀向孟鹤堂周九良逼近。
“唰”的一声，孟鹤堂手中的刀飞出，直直插在于谦脖子上。所有人乱了阵脚，“哐当”门被踢开，烧饼带着特警冲了进来，光头第一个缴了械。
一切都结束了，烧饼开始打扫战场。
杨九郎兴高采烈的跑进来，反手搂住周九良：“怎么样兄弟，不是我你们就挂了吧。”周九良推开他：“没你会有这么多事儿？”杨九郎撇嘴：“没良心的。”
曹鹤阳踱步到周九良跟前，偷偷瞄了孟鹤堂一眼：“九良，你还去看看尸体吗？再怎么说他毕竟是你…”
“不用了！”周九良直接拒绝，向前一步将孟鹤堂护在身后：“我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