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2)

但凌听到自己的声音，颤抖着说“我没事。”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他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直勾勾的看着瑾瑜。他完全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抖动着，走向瑾瑜。
瑾瑜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或者是可笑他的行为。总之他又坐了回去，空气里凝着沉重的尴尬，接下来的这一分钟，是凌最后三天里最悲伤的一分钟，也许是最解脱的一分钟。
“我想我们应该谈谈。”瑾瑜说“凌，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知道你为什么总向我说一些难过的事，但我，我不能回应你。”
凌呆呆地，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
“我知道你的家庭确实不好…但，凌，我不能帮助你，因为我也要对自己好一点。”
“你知道杰西卡吗？”杰西卡?他以为她会说什么，提米，杰克，或者是谁，但她说的是一个女孩子。
他点点头，他认识的，这是她的闺蜜。
“她对我很重要。”瑾瑜纠结着，说。
“这怎么了。”凌颤巍巍的问，他不明所以。他好像觉得谁都可以看透他，就像捅破一层玻璃纸那样轻而易举。
“不…你不知道，她对我很重要。”瑾瑜抬起了头，她眼里是一种奇怪的光芒，凌对这种眼神很熟悉，那是一种代替“我爱你”的眼神。
凌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在这个世界上和他有关系的人就这么些，可以让他不这么难过的，就只有几个。
瑾瑜纠结着手指，她慌乱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凌突然明白什么意思了，他简直不敢相信，他张开嘴想问问什么，但好像找不到自己的舌头了一样。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我没有告诉别人…你也不会的对吗。”
“对的。”凌答道，他感觉好像地震了，面前的一切都扭曲了起来，连带着瑾瑜一起，向他整个砸过来，避无可避。
他突然跳了起来，冲到了街上。
妈妈敲着房间的门，脸上全是担忧。
昨天凌疯了一样跑回来，没有说一句话，把自己闷在了屋里，直到现在。
她完全不知道青春期的孩子们在想什么，她觉得她给凌的建议都很中肯，她买的那些资料书，那些《生物图鉴》《化学方程式大全》…它们难道错了吗？
门开了，凌走了出来，他看到妈妈的时候，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凌穿戴齐整，他走下楼，坐在餐桌边。妈妈紧跟着下来了。
他伏在桌面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妈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训他一顿?还是好好的安慰他?
最后妈妈妥协一样走向厨房，端出了午饭。
凌突然说“我不想学理科了，更不想做科学家。”
妈妈并没有很放在心上，她随口答“亲爱的，你在说什么呢，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她本以为这是凌随口念叨的一句话，但她很快发现对面的凌捏紧了叉子，几乎要把它融化在手里。她抬起头，发现凌的眼里仿佛压抑着什么，他整个人端坐在那里，却好像离她无限远。这让她感到害怕。
“那是你的选择。”凌低低的开口，声音夹杂着愤怒，哀伤，甚至有些走调。
“但是……”凌刷一下站了起来，他像是扎一根标枪那样把叉子钉在了桌上，妈妈看着他，眼神迷惘又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