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羊》(3)

「智秀？」
是石原奈子的朋友松本雅美，手里正举着一瓶可乐。
「可以帮我打开吗？」
金智秀浑浑噩噩地接过可乐，一打开，气流自下而上喷涌而出，飞沫溅了金智秀一身。
班上的人先是一愣，听见雅美的笑声后，也跟着起哄，还有一个人，一直在角落沉默地盯着她，见金智秀跑出了班级，她也从后门跟了上去。
金智秀想从储物柜里拿出一套衣服，一打开，发出恶臭的垃圾涌了出来，带来的新衣服已经被剪碎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连带着破损的皮鞋。
「你要换我的衣服吗。」
「我带了衣服。」
金智妮迈着小步子走上前，打开自己的柜子，取出一套新的校服递给了金智秀，金智秀看了一眼，又看了看金智妮。
与其他人笑里藏刀的眼神不同，金智妮的眼神，好像只是单纯地想要帮助她。
「谢谢。」
金智秀拿着衣服跑去了卫生间，金智妮站在柜子旁边，看着金智秀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对金智秀的感情，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个月某天的午间，石原奈子拿着便当坐在金智妮桌前，看着面前这个乖乖女正抱着书本吃白饭，将书一把抢过去，把自己带的菜放在二人中间。
「吃饭还要学习，你是被控制了吗？」
金智妮顺从地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
「没有。」
石原奈子凑上前，看了看四周的人，又往前凑上一些，凑在金智妮的耳边
「我听说，下个月咱们班里会来一个转校生，和你一样是韩国人。」
「真的？」
「你为什么这么兴奋？」
石原奈子坐回自己的座位，神色有些不满，然而金智妮根本没注意到这些，开始朝石原奈子打听转校生的事。
「她是女生吗？还是男生？我猜是女生啦，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生，嗯…她留长发？还是短发？短发超酷的！她…」
「先别说这些行吗。」
「……」
「什么？」
金智妮被石原奈子突变的脸色吓到
「没事，吃饭吧。」
石原奈子不希望金智妮对那个转校生充满期待。
金智妮只能在聊起她的时候露出那样的表情，就像是小孩子在猜自己的圣诞礼物一样。
自那之后，金智妮发现曾经活泼的石原奈子变了，但又说不上哪里变了。
金智秀转来的第一天，金智妮就一直盯着她。
金智秀的长相很乖巧，有几分像金智妮，她坐在金智妮斜前桌，每次上课一抬头就能看见她的位置。眼前的女孩，不是她想象中挺直了后背一直看黑板的样子，金智秀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周围的悲伤似乎全被她一个人揽去了。金智妮尝试过叫她一起吃午饭，但没有成功，金智秀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一句话。
吃午饭时，石原奈子走到了金智秀旁边小声说
「滚去别的地方吃。」
金智秀抬头看了石原奈子一看，拿起自己的饭走出了班级。石原奈子心满意足地拿着饭来找金智妮，却发现金智妮已经从后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