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年少荒唐的梦（六）

不论是哪里的春天都是一天一个样，昨天还在雪场看夕阳，今天刚一天亮天空中就布满了厚密灰黑的乌云，酒店的服务处清晨就打电话给每个房间提醒今天有暴风雪最好停止一切外出活动，陈静只好不满地一边嚷嚷一边把去市里逛逛的行程取消了。
四个人窝在张九龄和班湘的房间里，无聊至极时陈静不知道从哪摸出一副扑克牌，就打了一上午的牌，理所当然的王九龙和陈静一伙张九龄和班湘一伙，几把之后王九龙和陈静干脆撂了牌，“不玩了不玩了再玩下去咱俩要输的连裤衩都不剩。”张九龄和班湘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午饭过后，张九龄的手机突然响起，他跟剩下三个打了个示意，走出房间。电话那头似乎是在举办什么聚会，人声嘈杂，徐伟的声音飘过大洋模糊传来，“诶我说，您可真够忙的啊，我给你发微信你看到了没啊，你到底知不知道卫柠今儿订婚宴啊？”
张九龄本准备笑骂两句，听到这里忽然顿住，他觉得时间仿佛凝滞了几个世纪，在对面那头的催促声中摩擦声带挤出三个字，“不知道。”没等齐伟再答话就仓促挂断按下关机，齐伟再打过来就只听到一阵忙音，他喂了两声没人答应，对着手机一脸莫名其妙。
张九龄背紧贴着酒店的墙纸，暖气足也不至于太冰，但还是透过毛衣传来几分寒意。过会儿，他整理情绪推门进去拿起外套，“我出去抽根烟。”又关上门，正在笑闹的班湘，陈静和王九龙齐刷刷地看着张九龄拉上了门。
张九龄在酒店里绕了几圈也没找到能抽烟的休息室，只能出了酒店，他完全没想起现在外面正暴风雪。刚推开酒店大门，凛冽的寒风就迎面刮来，像是要在脸上留下痕迹般用力，从里到外的酸疼。
张九龄想都没想就直接朝外走，酒店的工作人员来劝阻，他就像没听到径直走入一片茫茫中，脑子里没想别的，就只想出门散心，不管天气不管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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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湘在酒店里等了十五分钟左右，发现张九龄还没回来，也抄起厚重的羽绒服朝外走，陈静和王九龙叫住她，“马上外面要下雪了你上哪儿去啊？”
班湘把羽绒服套在身上，“去找张九龄，我查过了，这个酒店里没有能抽烟的地方，他肯定是出去了，现在外边暴风雪太危险了。”
“知道危险你还去？！”陈静惊愕地质问道，王九龙也在一旁附和劝班湘别去，师哥肯定过会儿就回来了。班湘摇摇头，“我要是半个小时之后没回来你们就帮我打电话叫救援队，听见了吗。”
陈静和王九龙眼看劝不住，只能应下来，至少有个基本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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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湘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不浅的积雪上艰难跋涉，裹杂着小冰粒的狂风呼啸而来，包围了她的五感，只能感受到无边的寒冷和被小珠子砸脸的疼痛。
雪白的松软覆盖了地面上所有的崎岖，班湘感觉脚下一空还没来得及应对就猛然跌落到坑里，坑底浅层的土都因天气寒冷结了冰，如同生铁。班湘右腿膝盖结结实实地磕到这坚硬上，一时间疼得无法言语只能抱着膝盖在地上左右侧滚。
终于还是让班湘给找到了，张九龄背对着她站在雪坡顶上抽着烟一言不发，班湘艰难地迈着双腿靠近，“张九龄，你是不知道暴风雪很危险是吗？”带了些怒意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