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的那些年（六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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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赵明天就来”，下午，一直忙着新学校筹建的师父难得在家，师娘挂了电话一脸严肃地告诉师父。
“嗯，那就帮孩子收拾收拾”师父的脸上倒看不出大喜大悲。
“你这人怎么这样”师娘知道师父是故意的，他总是劝她不要多管这些事情。小傲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再加上师娘对小傲父亲的“散养式”教子方法并不满意，不愿意让小傲走，是肯定的。
“那是人家儿子，人家爱怎么教怎么教”老郭抹了一把脸。
“这孩子多没安全感你知道吗，刚来的时候非要抓着我的衣服睡，现在又……”
“你跟我叨咕好几遍了”
“要不你跟老赵商量商量”
“没法儿商量，人家说监护人，又比咱有钱，退一万步都轮不到咱来管”老郭的语气不容置喙，收拾了几件衣服，出门了“明天老赵来你就跟他说我出差了，暂时回不来，叫他直接带孩子走就行”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傲走了我就回来”
他总是看不得离别，又想在孩子们面前树起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威严形象，又免不得有些儿女情长的柔情。老婆说的他全都知道，不是不想帮，是真没辙，只能随他去，想着小傲怎么说也算老赵的亲生儿子，总不至于亏待。他比谁都舍不得小傲，但要真在孩子们面前掉了金豆子，那这几年的努力都算白玩儿。他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躲避，尽管不是最正确的选择。
天空，渐渐被抹上了沉重的颜色。
师娘单独叫了小傲去
“师娘，怎么了？”
“你来这儿多久了”
“一年多了”师娘有些少见的严肃，小傲也不自觉压了压刚跟小辫儿玩的满头大汗的兴奋劲儿。
“如果让你走，你答应吗？”
“去哪儿”
“你爸爸来接你”
“……”
“小傲，是这样的”师娘还想把这件事用他能听得懂的方式一点点解释给他。
“不用了，师娘，我知道了”前几天小傲就听了些风言风语，没想到成真了，他能做的，也只有接受，师娘说过，他是大孩子了，不能任性了。
小傲转身就走了，小小的低着头的背影，直惹得师娘眼泪往出涌“小傲”
“师娘，谢谢您”小傲回过身，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跑走了。
“怎么了你，师娘批评你啦”小辫儿在房间等了半天，看见刚刚玩闹得满面红光的小傲回来变得异常安静，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没”小傲憋着泪。
“那怎么了”小辫儿端起小孩儿的脸蛋儿，照镜子似的看着那双大眼睛。
“没”小傲挣脱了小辫儿的手，只是独自爬上床。
“你不说我就去问师娘啦”小辫儿刚想往出走，就被小傲叫住“你回来”
“那你说，到底怎么了？”
“我明天就得走了”
“去哪儿啊”
“我也不知道，我爸来接我，大哥前几天告诉我的事情是真的”到底是孩子，小傲还是没憋住，哇地一声哭出来，把头紧紧埋进小辫儿的衣服里，弄得小辫儿肚子温温热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