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的那些年（六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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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了票栾云平就一直陪烧饼在车站附近转悠。
烧饼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被赶回家不光彩，整个过程一言不发，栾云平买了票他就拿着，栾云平讲笑话他就听着，也不乐，闷闷地低着头，像是藏着泪似的。
“咱先吃饭去吧”烧饼还是没说话，跟在栾云平后面进了火车站的肯德基，栾云平要了两份套餐，吸了一口可乐“这一言不发的不是你性格啊，怎么？知道错了？”
“我太莽撞了”烧饼憋了一路，最后还是委委屈屈地跟栾云平诉苦“师父不喜欢我了，回去就只能种地了，我爸说种地没出息，可我现在也上不了学了”
“怎么上不了？”
“跟不上了”烧饼倒是挺明白。
“没有，师父也没说不喜欢你，也没说不要你，他不说了吗？你回去反省，连着背贯儿，背好了还回来呢”栾云平忙着安慰。
“真的吗？师父不是说让我回家吗？”
“只是让你回去反省而已，待好了还回来呢，师父可喜欢你了，怎么会赶你走呢？他背地里啊，老跟我说，说烧饼可爱，小圆脸儿一笑眼睛都不见了，还说你聪明，就是不努力，要不以后准能成角儿”
“像师父那样的角儿吗？”烧饼眼睛亮了起来，不只是泪花的闪烁还是听到这番话的兴奋。
“当然，挑班子的角儿”
“栾哥，这我就放心了”烧饼果然心大，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一样，大口吃起汉堡来。
“哎，不过你可不能不拿这当回事，回去好好背贯儿，一定背瓷实了，师父一高兴准让你回来。还有，你回来之后一定得管好自己，不能再淘气了，大小伙子了，不能跟他们小孩儿似的整天玩儿了。”
“嗯，我知道”
……
车来了，栾云平站在站台上，临走给烧饼手里塞了几张红红的钞票“拿着，买点儿好吃的，自己别饿着”
“嗯”烧饼也没推辞，尽数收下。
“去吧，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
“知道啦”烧饼的声音渐渐淹没在人群中，栾云平也完成了使命，该回了。
……
栾云平回到玫瑰园已是黄昏时分。
杀鸡儆猴，孩子们出奇地安静听话，不仅放弃了娱乐活动帮师父整理书房，连一向恃宠而骄的小傲也乖乖吃了平时说什么也不吃的青菜。小辫儿下午去把头发拉直了，也染了回来，顺毛的样子瞧着干净不少，再没有社会青年的气息了，倒像个羞涩的初中生。
没有烧饼的夜晚，倒是清净了不少，小辫儿躺在床上烙饼，自打天津回来，小霸王张云雷就寡言少语了，一是觉得自己不上台落差太大抬不起头了，二是嗓音也不好听了，以前童子音没挡儿，亮得很，现在涩涩的，沙哑，很不好听。一直是烧饼陪着他鼓励他，就着自己嗓子也不好宽慰他，逗他开心。小辫儿以前老觉得烧饼烦人，太闹，自己也总欺负烧饼，如今烧饼一走，还真有点儿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