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7)

马嘉祺不禁多看了两眼。
“你很会用刀？”
丁程鑫只愣了一秒就抬眼起来看他，纸巾轻轻擦拭过唇角，眼里又勾起笑意。
“我不只很会用刀，别的东西我也很会用。”
马嘉祺装作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深意，唇角却克制不住上翘，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男孩是被上帝造物主偏爱后的产物，每一处五官连同腕骨的弧度都完美的恰到好处。
餐厅里正放着《I Dreaed a Dream》,丁程鑫跟着轻哼了两句。
“Now life has killed The dream I dreamed.”
“你听音乐剧？”
马嘉祺有些意外。
“嗯哼。”
“你喜欢什么？”
丁程鑫想了一阵，“sleep no more.”
马嘉祺笑了，“你去看了？”
“说不定就在你旁边哦~”
马嘉祺看到丁程鑫歪着头对他笑，灯光落在他的眼里，像盛满了万家灯火。他必须承认，眼前这个男孩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斯纳格育空河也终升起暖阳。
07
准备婚礼的过程太过繁琐，场地布置，前期策划，流程安排都可以交给助理去办，可婚纱的挑选任苒却执意要让马嘉祺一起。
店里的灯光打的很亮，任苒穿着一身白纱笼在白光里，蓬松的裙摆遮住下半身，带着浅浅的笑意像一朵盛开的藤花。
马嘉祺突然有些不忍心看，这个女孩爱了他六年，大把韶光丢进天地壶里熬。
他终于还是坐不住，找了个借口就驱车离开。世界沧圮，没人再相信一万年的情话，如果这种徒劳也叫做是荒废，那他这么多年的处心积虑又算是什么？他只不过是再找出这个商业世界里的最优解。
低气压带来的燥意得不到缓解，丁程鑫笑意盈盈的脸就突然冲撞进他的脑海里，在云雾漫山中幻化成一条火红的狐狸，柔软的狐狸尾巴带着懒洋洋的倦意轻扫过他的左心房。
有点想他。
马嘉祺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拿出手机才发现自己竟连他的联系方式都没有。他突然有点想笑，这个人就这么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却连一丝痕迹都不留下。
马嘉祺笑着摇了摇头，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Lilian，帮我查一下这段时间的流水。”
“马总，这段时间这张卡没有划过帐。”
一笔都没有。
屏幕被按灭，无奈就顺着眼尾溜出来。
这五年来他被困在这一方天地里，一个人踽踽独行，没有白天黑夜，更别谈尊严梦想，没完没了的债务和复仇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锻了一身的铁皮铜骨。
他不可能再为谁动心。
马嘉祺把车掉了头，缓缓停在一家清吧门口。
丁程鑫上台的时候人群中传出一声哨声，然后就是顾客们反应过来后的欢呼。他偶尔会来这里唱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只一人带着一把吉他。经常会有人来这里蹲守整夜只为听他唱一首歌，若是等到了，多少酒钱也花的值了。
马嘉祺进来只一眼就看到了正在低声吟唱的丁程鑫。舞台的四周都是暗的，只有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小狐狸在暖光里收起了爪子，半阖着眼睫毛微颤，长腿随意地搭在椅子上，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扫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