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烟

“文浩，你快看看，我们的孩子是不是好可爱？”李丽真举着小婴孩粉嫩的手，朝着陈文浩挥了挥。
那孩子水灵灵、黑溜溜的大眼睛，东转转西转转，好奇地张望着这个五彩缤纷的世界，这双眼睛，像极了他那美丽的母亲。
孩子忽然像找到目标似的，定睛看着陈文浩，先是好奇地把眼睛瞪得圆圆的，逐渐弯成小小月牙，不自觉地发出天真无邪银铃般的笑声，稚嫩的小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抓着陈文浩的大拇指，陈文浩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暖流。
陈文浩快要触碰到孩子柔软乌黑的头发时，地面毫无预兆地突然塌陷，孩子坠入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笑声随着裂缝的扩大最终消失在无边的黑暗里，刚才还是那么鲜活的李丽真，一下就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丽真！丽真！”陈文浩摇着那副已然没有了温度的身体，不管叫得如何声嘶力竭，他都再也无法唤醒她，只有粘粘腥腥的鲜血染满了他的掌心。
冷汗被冷风一吹，寒意入骨，陈文浩忽从梦中乍醒，圆瞪着那灰调的天花板，呼呼地喘息不止。
在昏黄在灯光下，双手没有沾染任何血污，有的只是涔涔大汗。
他只记得在狱中见到李丽真最后一面时，对他说过唯一的一句话，“文浩我们有孩子了，可是我已经拿掉了。”她便也再没有回头，直到出狱，陈文浩从此再也没有见过他最心爱的女人。
“丽真，要是时光倒流，说不定我们能像普通人一样夫妻恩爱，儿女成群吧。”陈文浩只觉自己这般痴人说梦，真是可笑，忍不住发出一声声让人寒悚的冷笑，在这个清冷的深夜更是显得可怖。
陈文浩已经不知有多少年没有再做过这个梦，这个梦曾经缠绕过他好几年，到底是时间的冲洗还是刻意的逃避，最终这梦也慢慢消失，为何又突然再作这个梦，连他自己也无法搞清楚。
陈文浩心想着人年纪大了总回忆着过去的事，大概虚无缥缈的梦在内心深处，是连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渴望。
陈文浩走进浴室，直接就用冷水往身上冲刷，唯有寒冷才能让人保持清醒，现在他要的不是什么所谓的家庭温暖。
烟灰缸上里头的烟头添了一根又一根，陈文浩就这样靠在窗台上一夜无眠。
“陈爷，你看这...”一身灰衣的男子附在陈文浩耳边，低声地说着，便有一叠照片出现在陈文浩的茶台上面。
陈文浩拿起来粗略地翻看着，大部分是偷拍左红叶的日常行踪，除此之外还夹杂着有点画风不同的照片，像情侣般两个人的照片，还不乏一些亲密动作，这不是别人，而是唐毅与孟少飞。
“陈爷，堂堂行天盟少主，与警察搞在一起不止，还是个男的，这下可有意思了！要是这事闹出去了，行天盟还会同心同德？”灰衣男子一脸不屑地说着。
“那个人是警察？”陈文浩微闭着眼，抿上一口热茶。
“没错，有几次交易给警察搅黄了，我见过他。”
“先不要声张，继续跟着吧。”陈文浩将那一叠照片甩回到桌上，手指不住地敲出规律的哒哒声。
“知道。”灰衣男子见陈爷闭目养神中，也没再说什么，便拿着照片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