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团圆】卷二百八十三 夜，火星

 
“哟九良怎么来了？”
“找幺儿啊，她在楼上呢。”
……
周九良来到张瑶门前的时候，正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膝上盖着毯子，手上把玩着一根食指粗细的绸带，不知是哪条裙子上解下来的。
黑色的卷发有些凌乱地披在肩上，
看来是没有梳理的样子。
彼时天色已经不早了，他来的时候隔着车窗，都能看见外面墨蓝的颜色被罩在天的里面，像是装满了英雄牌墨水的墨囊，隔了一层胶质的皮。
楼下客厅射出来的光晃晃悠悠地飘到天上来，落在她的侧颜上，如同被研的极碎的金粉，撒了薄薄的一层。
即使自己脚上能发出的声音是极其有限的，她却还是听到了，
转过头来，面上笼着一层浅淡的笑容。
“你还真来啦？”
张瑶说话的声音也是轻飘飘的，轻飘飘地飘进周九良的耳朵里。
他皱起了眉头，本就冷淡的长相多了一丝严苛的责难。
“我怎么会不来。”
“你说你等着我，我就来了。”
“你相信我等着你，”
张瑶转头对着周九良笑，笑得很浅也很低，周九良只能看见她嘴角的弧度，却看不见更多的东西。
她的语气很轻挑，没有任何的挑衅意味，倒像是对男人所作所为的肯定。
末了，她朝着周九良招了招手，
“进来呀。”
“把门关上。”
周九良走进屋子，本不想带上门的，这样会给人一种在做什么坏事的感觉，可想到楼下师父师娘还在，他还是几乎下意识地听了张瑶的话，
轻轻地把门关了起来。
“咯嗒”一声。
她的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暖黄色的灯光却远不及阳台上洒在女人身上银亮的夜光来的亮。周九良来到阳台边上，一伸手，
把阳台上的灯给打开了。
暖黄色瞬间就占据了上风。
张瑶仰望着面前的男人，笑容变成了无奈的抿嘴，
叹了口气。
“周航，”
“我到底得是多喜欢你，到今天才没有想办法把你弄死？”
“下次要玩手机找个亮点的地方，”
“不然伤眼睛。”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玩手机了？”
周九良指了指张瑶摆在膝盖毯子上的手机。
“你三弦呢？”
“你等我给你拿啊，”
“周老师。”
假装没听到张瑶话语里那一丝丝不满的调笑，周九良看着她站起来，朝着某个柜子走去。
自己则走到了那张刚才她坐的躺椅上，坐了下去。
淡淡的玫瑰香气，徘徊在他的鼻间。
“喏，”
三弦递到了自己的怀里，入手冰凉。
他的手搭到弦柱上，许久未使用，弦声听起来略显艰涩。
周九良刚想张口说话，却看见张瑶蹲在自己的面前，双手撑在膝盖上，就这样好好的望着自己。
长长的睡裙拖在地上，
领口微微敞开，
周九良的脸一红，
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