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团圆】卷二百三十八 看望

“叮铃铃铃铃铃——”
“咔哒，”
“喂，”
“喂。”
“你还不起床？几点了，你不会还在床上躺着吧？”
“嗯。”
“老天爷，你可是请了五天的假，这已经第三天了你还是这个状态，可怎么办啊。”
“……”
“对了，孟哥刚刚打电话和我说，他要去看你。”
“啊？”
“还有，他说，好像姐也要去，你自己注意点儿。”
刘筱亭从深灰色的水洗棉被窝里探出一个头，许久没有打理的头发乱着，像个鸟窝似的。他揉了揉眼，眼睛有些肿，费力地睁开之后语气很不确定地问道：
“你刚，说什么？”
“我说，”
张九泰无奈的语气从听筒那边传来，
“姐，也要去看你。”
“你自己注意点儿，”
“那天，你可把她气坏了。”
男人的脑海里顿时闪出那天女人瞪视着自己的双眼，里面藏着的难以置信，以及愤怒。
想起她头也不回跑出门的样子，刘筱亭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她来干嘛呀……”
“废话，肯定是因为担心你啊，不然还能干嘛？嘴上说着不理你不管你了，其实她操的心比别人都多多了。”
“我宁可她不要操这个心……”
刘筱亭极小声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张九泰手里的笔顿了顿，他轻轻叹了口气，
“反正，你看着点儿，”
“她身体刚刚好没多久。”
“知道啦，”
刘筱亭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的眼睛很是无神地扫了一圈屋子，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很累。
“不和你说了，我去洗个脸。”
“嗯。”
“嘟嘟嘟……”
挂了电话，刘筱亭随手把电话丢到了被子上；双脚踩进拖鞋，他站起身来，突然地踉跄一下，左手扶了一下墙，才慢慢悠悠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走了出去。
站在洗漱台前，擦的干净的水银镜子清晰地映照出刘筱亭的模样：蓬乱的发型，冒出的胡茬，明显的黑眼圈，以及因为水肿而看上去几乎只是一条缝的眼睛。
他打了个哈欠，转手拿起一旁的电动牙刷，挤上牙膏，放进了嘴里。
“嗡嗡嗡”的声音在刘筱亭的耳朵里回荡着，震的他好像有些头晕——或许是他本来就头晕。
吐出最后一口带着沫子的水，他把牙刷插进了洗漱杯里。
机械懒散地收着被丢满了那种用来装廉价面包的透明塑料袋，把它们揉成一团塞进垃圾桶；拢了拢沙发上乱七八糟的抱枕，刘筱亭站在茶几前，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缓慢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没有开灯。
今天是个阴天。
所以虽然已经中午一点了，可是拉着窗帘的屋里还是一如黄昏的昏暗。
刘筱亭又打了个哈欠，躺到了沙发上。
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呼吸平缓悠长——他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对客厅；又翻了个身，面朝客厅背对沙发。最后他双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面朝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