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之形 第四卷 （13）(2)

这算什么！？
站在身边的妈妈伸出手扶着我。
“太小题大做了！只不过是耳朵听不见而已，说得好像天大的灾难一样！其实也没有......”
久彦的父亲猛一甩头，目露凶光。那表情，现在回忆起来，就像是电视上的鲸头鹳一样。
“她以后可能要靠政府的资助才能生活！这还叫小题大做？”
“不管是谁，以后都要受人帮助的啊！上了年纪后迟早有一天会麻烦他人的！”
“你这是何等的傲慢！”久彦的父亲怒斥妈妈，“孩子本来就听不见，不能理解周围的情况，你们母女俩也跟着一起不懂事！这家伙以后肯定也会跟你们一样。”
“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的孙女呢！”妈妈声音嘶哑。
我用手撑住桌面，大喘几口气，头重脚轻的感觉才缓解了一些，但依旧耳鸣不断。
“你们......为什么......”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你们为什么要擅自定罪啊！？”
那三个人全都用冷漠的眼神看着我，久彦和他的母亲甚至就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就你来养吧。”久彦的母亲眼睛眯成一条细缝。“我们家不需要那种东西。”
你们家......哈......这么快就划清界限了吗？
读完大学，我也打算尽早结婚，没想到，我的婚姻会如此失败。
他们走后，我靠着墙角的书架坐在地上，抱住腿，头埋下去。
硝子还在那里敲敲打打，实际上她一直都没有停下来，只不过从玩具杨琴换成了一个塑料桶。那是为了带她去沙滩玩买的。
我抬头看了硝子一眼。妈妈也坐在餐桌边的椅子上看她。硝子并没有受到刚才激烈的争吵的影响。
我抱住头，手指渐渐陷入头发。
“妈，明天我要去参加医院的面试。”
上学时读的是医科大学的护理专业，本来在医院也工作了几年，结婚后便辞职了。现在要做的，是赶紧找到稳定的经济来源。
妈妈对我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从小到大，看到妈妈的笑容，总会安心不少。
突然一阵强烈的反胃袭来，我捂住嘴，站起身，跌跌撞撞朝卫生间跑去。
呕吐过后，我擦干净嘴角，攀着洗脸池，浑身弹软，坐倒在卫生间的地面上。
“你没事吧？”妈妈出现在卫生间门口，一脸关切。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我掩面而泣。
“我好像又怀上了......”
妈妈脸上竟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我很期待这个孩子出生。”
我呆呆地望着妈妈。
妈妈转身走回客厅，抱起硝子。
“将来就让肚子里的孩子和硝子一起学习手语吧。”
我惊觉自己的颓废，妈妈都已经想到这么远了。
“我不会离开的。”妈妈走到我面前，说道:“不管是我女儿还是孙女，还有这个......额......还不清楚是孙子或者孙女，孩子就交给我吧来照顾吧，好吗，小八？”
“妈......”我再次哽咽。“谢谢你，我会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