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千里》民国.龙龄同人向.三.(3)

张九龄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拽不起他来，只得连骂带吓唬道:“小王八犊子，快站起来，你爹我拽不动你。”
“我——这跟你聊天呐，你拽我干嘛……？”王昊楠反问道。
张九龄翻了个白眼:“有完吗，你有完吗你，我没跟你聊，闭嘴！”
“张九龄……我没当你是下九流的，我从来没那么想过。”王昊楠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像一只个头巨大的大白熊，笨拙而果断地抱住了张九龄。
“我想跟你在一起……是认真的。”
王昊楠有三分醉意，硬生生装成十分，再蘸着风月，沉沉地说出这一句话来。
全当是告白。
张九龄吐出一口气，轻声缓缓道:“我是很喜欢你。但我不想跟你在一起。”
(五)
王昊楠自八月十四之后就再没来过东场厅。张九龄时常出来溜溜，也开始登台继续说书了。
绕指柔缠上梨园一缕香，京戏的唱腔婉转自丹田而起。麒麟戏园台上桌后，说书人避着锣鼓音拍响醒木，言说人间实实在在，是如赴黄粱梦一场。
他二人再见，是在民国二十五年八月三十。
王昊楠依旧在黄昏时刻，敲了三下东场厅张九龄那间厢房的门。
“九龄儿，我要走了。”
他娶妻之后，是要带着新婚妻子回天津卫的，张九龄知道。
“去吧。”张九龄淡淡道。
王昊楠没想过张九龄还能再回复他一句，一愣之后，仍不甘道:“你跟我之间，到底也还有剩下的情分，不再对我说什么了？例如……不久再见……之类的。”
张九龄心一横，冷冷道:“你跟我之间就跟说书似的，没有‘下回分解’这一说，这就是大结局了！” 
“你跟我的这回书，说完了！”
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痛，又来一句:“咱俩的缘分，断了！”
王昊楠长叹一口气，瞧着天边圆圆的落日，染红了身侧的云霞。
他把手里拿着的木盒放在东场厅院内的石桌上，又不舍地回望了张九龄的房门一眼，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