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千里》民国.龙龄同人向.三.(2)

一字一句哽咽着自肺腑而出，像一把把尖刀，直没入张九龄的胸膛。
“我真的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我要是哪儿做的不好，你就跟我说，我一定改——”
“算我求你了，你出来见一见我，二十七天了，我二十七天看不见你了，连雪球都想你了——”
张九龄攥紧了袖口，听着这样声嘶力竭的凄惨腔调，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师父说，最晚九月，他会让大楠成婚，这就八月中旬了，他最多只要再忍半个月，从今往后，王昊楠这个人，就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半晌，王昊楠的哭声越来越微弱，他擦了擦眼泪，对着门里的张九龄道:“我舅舅叫我……下月初一跟珠宝铺子的张小姐成婚，他说，因为明天是我的生日，暂且还叫我来看你，等过了明天，我就得再去玫瑰园住着，准备准备，娶人家姑娘。”
“九龄儿——”
“我王昊楠长这么大没求过人，但算我求你，你明天去一趟南场厅找我，成吗？”
无人回答。
(四)
第二日，张九龄本是动了想去瞧瞧王昊楠的心思的——哪怕一眼，远远地瞧他一眼也好。但他知道，王昊楠这人聪明，只要自己一出这厢房，他就有几百种方法叫自己心软，不舍得再弃他而去。
他愁得在厢房里踱步，连今天师父偷偷托人送来的饭都没动一口。
张九龄好多天不好好吃饭了，原本还是有点婴儿肥的，现在瘦的都快要成一把骨头了，乍一看，倒真像病了的样子。
张九龄就那么生生挨到了八月十四的黄昏。本来华灯初上之时，王昊楠便会悄悄来东场厅找他，但今日偏偏没有一点动静，直到张九龄听见门外有人跑着大喊——
“快去喊人——王小公子酗酒之后倒在水缸里，不省人事了！”
张九龄心急，也顾不得其他，一推门便奔着南场厅跑，一进厅里，便看见院内的王昊楠一头扎进了水缸里，忙抱他起身，在看清他的脸时，却发现他脸上连一滴水珠都没沾上。
还是中计了。
王昊楠悠悠醒转，一把抱住了张九龄。
“嘶，你身上酒气味儿怎么这么重，喝了多少？”张九龄只闻见一股浓得挥之不去的酒香扑面而来，很有些冲鼻子。说他倒在水缸这是假，酗酒倒是真。
“你说你，你也算是知书达理的小公子，喝得跟醉猫似的！”张九龄埋怨道。
可此时的王昊楠不管张九龄怎么骂，都不曾撒手，双臂紧紧搂住张九龄的腰，明摆着是怕张九龄跑了。
“九龄儿——”
张九龄懒得搭理他，觉得这种半跪在地上抱别人腰的姿势对于一个小贵公子来说实在不雅，便想法子要给他拽回屋里，可王昊楠本就生得高大，也比自己重许多，张九龄试了几次都没给他抱起来。
“九龄儿——你，你告诉我，你想没想过，要跟谁在一起呀？”王昊楠迷迷糊糊地问道。
张九龄正没好气，一听他来撞枪口，便哼哼道:“剃头匠李老汉的女儿李兰儿，酒铺子张三的妹妹张小月，屠户赵五家的侄女赵娇娇……我是下九流的人，随便和谁在一起都行，唯独就不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