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千里》民国.龙龄同人向.二.(4)

“他们也说过，你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起身，在月光下描画王小公子的眉眼，随后在他的画像旁题诗。”
张九龄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声不出。
“我原来也觉得没什么，孩子大了，喜欢谁那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反正你以后也会遇到更好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把这桩子事忘了。”
郭班主长叹一声:“可是九龄儿啊，我也没想过，你跟他不过就一个月的交情，你记他记了六年。”
“要真说，是你一个人单相思，那是孩子可怜。但是王昊楠啊——”师父长叹，“他最近天天找你去，逛园子，聊天，叙旧，暂且不提。但他躲在侧包厢听你说了二十七回的书，你也是知道的——”
张九龄一抬眼，撞上师父的锐利的眼神后便又低下了头，还能有什么，无非是心虚。他知道的，王昊楠头一回来他就瞧见过，他是故意的，在台上一回回说着《春风暮色》，每一回，都是一次吐露心意的表白。
他想，既然没办法直说，那就把这点爱意编在故事里讲给他听——不只是讲给他听，在满堂掌声中，他要把隐晦的爱意说到最尽兴。
只有说了，才无悔他深爱王昊楠的这六年。
“九龄儿，我今儿来呢，倒也没有别的意思。”郭班主沉声道，“大楠母亲拜托我给大楠找好人家的姑娘做媳妇，我已经给他相中了珠宝商铺张家的姑娘，最晚九月份，我会让他成婚。”
“话我也就说到这儿了，至于怎么办，你自己掂量。”郭班主说完这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九龄阖眼，深深皱起了眉。
(四)
“九龄儿，”王昊楠兴高采烈地来找张九龄，手里捧着一个小铁盒子，“来瞅瞅我带了什么新鲜东西给你。”
张九龄正在东场厅梨花树下读诗，瞧见王昊楠兴冲冲跑来。七月的暖光撒在他身上，连他的长衫衣角都摇曳得好看——叫人不舍得放手。
“什么东西？”
“巧克力，我想着你没吃过，就带过来给你尝尝。”王昊楠从盒子里取出一块巧克力，细心剥去包装纸，喂在张九龄嘴里。那块巧克力在七月的天气，被烘得微微发热，入口也是软融融的。
“怎么样，好吃吗？”王昊楠一脸期待地问。
张九龄看着大楠眼里闪烁的光，心一横，硬声硬气道:“也就那样。”
“不好吃啊——那就别吃了。”王昊楠把盒盖叩上，随手给这盒巧克力丢在旁边的小石桌上，他自己则敛衣袍坐在了张九龄旁边，“明儿我表哥大婚，我就不能来麒麟戏园找你了。”
张九龄平静道:“你有事那就别来了。”
王昊楠只当是他有些失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一直都在侧边包厢听你说《春风暮色》，明天我来不了，你能……把结局告诉我吗？”
张九龄不敢转过头直视他，怕瞧着他水亮的眼睛，会顿时于心不忍起来。
“小九跟王龙……有缘无分。事情就是你所听见的那样，最后小九嫁给了大官，王龙跟他父亲回了家。”
王昊楠一挑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可别蒙我——历来都是才子佳人配，你到最后怎么还给这俩人棒打鸳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