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3)

“别这么说，小丑先生，你不需要医生，”剑客抽出一把匕首，“你不需要那些骗子，你只需要带一把跟这一样锋利的武器，我还有一把崭新的，如果你需要，看在你快要死的份上，六十个金币卖给你，这算是笔好买卖了。”
“你简直是强盗！”商人一听见数字就变得清醒许多，“这简直太贵了！干嘛不用你那蹩脚的匕首拦路抢劫？”
“没错！要我说，”烛光在牧师眼中闪烁，仿佛他的眼中着了火，“让我来给你做一个驱魔仪式就行！只要二十个金币！”
“医生！！”醉鬼突兀地大叫起来，“我得帮我弟弟找个医生！”他摇晃着站起来，走出两步，但又被交错的桌凳绊倒，“太晚了！！”醉鬼在地板上哀嚎起来。
酒馆老板给穿黑斗篷的陌生人又端了一大杯啤酒，他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帮闹哄哄的酒客，“他们该不是要打架了吧，唉，他们实在喝的太多了。”
“最后一杯，”穿黑斗蓬的骑士说道，“时候快到了。”
“好的，”老板点点头，“但外面现在是深夜……”
“时候要到了。”骑士打断了酒馆老板，语调一如既往地冰冷。
酒馆老板看着眼前的陌生人，心底的不安开始翻腾起来，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阁下，请问，方便透露您的名字吗？”
“你一定还想知道我的职业，”陌生人如同石雕般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我只是个信使，如果你一定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凡·西瓦。”
“好的，先生。”小老头呆呆地点了点头。
“时候到了。”他突然听见凡·西瓦低声说道。
吧台边女孩的尖叫突然间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让她发出尖叫的不是年轻牧师摸上她屁股的那只瘦骨嶙峋的手，而是那个滑稽的红鼻子男人在剧烈的咳嗽之后仰面倒下了，那个男人吐出的猩红色血沫她看的一清二楚，“瘟疫！！！”她尖叫道，“他会把内脏也吐出来！”女孩甩开牧师的手，飞快撞开大门跑了出去。
酒馆里的人们彻底骚动起来，杯盘碰撞声，掀翻桌凳的声音，男人或女人的咒骂和哀号，这些与烤猪肉的香味，酒液的甜香搅拌在一起，仿佛一曲交响乐，为人们匆忙奔逃出酒馆的混乱闹剧伴奏。
“太他吗糟糕了，他们全都没付钱！！”酒馆老板从桌底钻出来，他看向之前凡·西瓦坐的座位。
这是整个酒馆唯一一张整洁的桌子，桌上放着两枚亮闪闪的银币，旁边安静地站着一只黑色的渡鸦，正用琥珀色的眼睛四下打量着这间一片狼藉的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