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2)
“不,我富有的朋友,”剑客脸上的笑意更盛,“雇佣我的不是正义,它穷的叮当响,雇佣我的是金币。”
“我不同意,阁下!”醉鬼从桌上撑起身子,手指指着剑客。
“你不同意什么?”剑客的手又再次握住剑柄。
“嗝……”醉鬼晃悠悠地站起来,“你的剑不能战胜一切,比如瘟疫,你要是染上了,会和我们这些窝囊废死的一样难看。”
“我说过,”剑客松开剑柄,端起酒杯,“我曾经去过那片可怕的地方,但是我仍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当那些蠢货躲在家里捂住口鼻的时候,我只需把剑磨利。遇到瘟神,你只需要亮出闪着寒芒的剑刃,你就不会受到一丝一毫的损伤。”
“不可能,先生……”醉鬼扑通一声坐下,“这不可能……老板,我得再来一杯,我弟弟得瘟疫死了,他比谁都会耍剑……”他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没人再注意这个邋遢鬼,只有老板用眼神暗示酒保往他杯子里兑更多的水。
“别听这个骗子的!”年轻的牧师接着高喊,他脖子和脸涨的通红,褐色的头发乱糟糟的,“这个用剑的骗子,只会武力的屠夫!”
年轻的牧师发现自己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站在吧台边上的那个漂亮女孩,他像一个年事已高的牧师一样,摸了摸下巴上还没留长的黑色胡茬,然后给自己灌下一杯烈酒,努力平稳自己的情绪。
“牧师大人,我们等着你的高谈阔论呢。”剑客淡蓝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牧师,让年轻人感觉脊背流下冷汗。
“我说,你们不会真的相信用铁剑就能够赶走瘟神吧?”牧师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看在主的份上,我告诉你们,只有主的光辉才能够拯救我们,主能够治愈一切!只要我们都高喊主的名字,那瘟神准会滚回地狱去!”
“让我来告诉你,在我的家乡,如果你碰上了该死的混蛋,”剑客的声音里蕴含着被压抑的怒气,“要是你高喊主的名字,你只会被抢劫,强暴,然后杀死!到时候,也不用瘟神出马,那些怀抱着和平与正义的热心人会及时来帮你收尸。”
“不,先生。”牧师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朝一边的漂亮姑娘熟练地显露出和善温暖的微笑,这是他从老神父那里学来的唯一本事,如果要是有一套正式的圣衣,再搭配上漂亮的花白胡须,他自信可以把所有女信徒糊弄的团团转,只不过他不确定,要是真到了那一天,他是否还有精力对付那么多女信徒。
牧师对剑客的怒火视而不见,他微笑着喝下一杯酒,“剑术大师,我们这里并不是你家乡那样的野蛮地域,这里的大街上不会发生拦路抢劫,我们只需要团结在主的脚下,每天为他唱赞歌,我们就能活的健康快乐,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穷的只有裤衩!”剑客怒斥道,“有钱人的财产和生命每天都受到觊觎,他们需要我的剑,不然,就是瘟神也会来抢劫他们,然后把他们的黄金带回地狱!”
“嘿,先生们!”一个鼻子被油彩涂成红色的滑稽男人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你们难道没有考虑过医生吗?一个睿智,经验丰富的医生,比你们刚刚说的废话强一万倍!”他用手抹去额头上的汗珠,随后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我感觉要死了……谁能帮我找个医生?……咳咳咳……”他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球四下张望,“没有吗?”他捂着胸口,绝望地嘶吼道,“咳咳咳……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