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制作人」离支 ·（五）丨周棋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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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X.
谷雨是个好节气，司星使看过，亦是良辰吉日。
春末夏初，雨生百谷。
老天爷在这一天待你很好，没有下雨，也没有大风。
一大清早，你就梳妆更衣，穿上了属于最尊贵的帝姬制式朱红色绣金线的广袖华服，立于太皇太后的慈安宫主殿外静候。
“传——帝姬入殿——”礼官立于主殿外，高声道。
入殿，高坐于正殿之上的是皇帝和太皇太后，皇后坐在皇帝的左下方。
“行笄礼——”
你低眉，跪下，在礼乐声中行了此生第三个大礼。一，是父皇驾崩时；二，是皇兄登基时；这是第三次。
双手相叠，齐眉而平，你俯下身，手心贴于地面，深深叩拜了三次。
臣服于至上的皇权，襄王族守住万里江山，是你一生的宿命。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绵鸿，以介景福；令月吉日，乃申尔服，饰以威仪，淑谨尔德，眉寿永年，享受遐服——”
九翬四凤冠压于头顶的重量很重，你微微一颤，却不敢再动。
这是责任的重量。
先皇的面容浮现在你眼前，他衰老苍白的脸上满是对社稷的担忧，对江山的绝望。
余光里一抹金红色的流光，你再度垂眸，那枚掐丝鎏金的凤穿牡丹步摇，就这样被簪在头上，交映着翚凤双冠的华贵端庄。
皇朝贵女，天家娇儿，身份无双。
“酒醴和旨，邉豆静嘉，受尔元服，兄弟具来，与国同修，降服孔皆——”
你接过酒器，杯中是特意换好的薄酒，一饮而尽。
虽是薄酒，却也火辣辣地从喉咙燃到腹中，整个人仿佛都烧了起来，疼痛，热辣，像是血雨腥风打在身上的痛感。
是这一生自此，永远也无法彻底安定的心。
是心底里，永远也不能和心仪之人，一世一双人的煎熬。
“宾赞既戒，肴核为旅，申加尔服，礼仪有序，允观尔成，永天之佑——”
又一盏酒，沿着依旧疼痛的痕迹再度流下，你微微闭目，压下心中的躁动。再睁眼时，你依旧是那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娇俏帝姬。
庄严礼乐再度奏起，你在太皇太后与皇帝的目光下缓缓起身，头顶的重量让你微微有些打晃。
“今日过后，你便不再是天真稚儿，该是大姑娘了，该有些，帝姬的样子。”太皇太后缓缓开口，“皇帝，哀家有一字，赐予帝姬作为封号，如何？”
“皇祖母且说，是何字？”皇帝点头，问。
“和。”太皇太后说，“古有云，‘不刚不柔曰和’，过刚易折，女孩子家的太过柔弱，也不见得是件好事。”
“好字。不过，单一个‘和’字，孙儿还想再添上一个。”皇帝说，“从玉为璋，璋和帝姬，皇祖母您看？”
“嗯。璋和二字极为祥瑞，便自此，封号璋和。”
礼成之后，你一个人站在宫墙之上，俯瞰整座帝京城。
一眼望去，似乎能够看到车水马龙的百姓集市，看到王戚贵族的车驾匆匆，看到远处，看到未来，风雨飘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