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猫人(4)

我换了好几种搜索引擎，始终未能找到任何同“Azhorra-Tha”有关的信息。看起来，这不过是某种古老的信仰罢了。努力吸进些新鲜空气，想让摆脱噩梦的自己，能更加放松一些。
此时，脖子里的丝丝寒意提醒我，刚才为了透气而打开的窗户，让冬季的西北风有机可乘进入屋子。我起身想要关窗，脚踝处却传来一阵冰凉：褐色的工装裤的裤脚处，被某种红色的液体浸透，就像岩洞当中的“圣湖”。
一刹那间，本以为已经褪去的恐惧，如同液氮一般再次将我冰冻。“该死的，那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只是一个梦……”来自内心深处的颤栗，让我已经分不清到底什么是现实，只是止不住地喃喃自语。
现在的我，感觉自己就像一只遭遇袭击而受惊的野兽，在这间不足10平米的空间中无助的左顾右盼，试图找到蛛丝马迹，证明自己还身处噩梦之中。然而，屋内尚未完全散去的烟味，以及烟灰缸里依然散发着点点火星的烟头，都出来作证这里就是我所熟悉的办公室。
也值得这个时候，我才注意到窗外，也陷入了另外一番景象。刚才还能看到夕阳的天空，此时已完全被乌云所遮蔽——不，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乌云，更像是一片漆黑的，无法名状的巨型肉块。这肉块究竟有多庞大？整座城市，都被这庞然大物的阴影所笼罩，空气中散发着难以用语言形容的恶臭。
梦中那疯狂的呢喃，再度从空中传来，似乎就在我耳边低语。但无论我如何集中精神，都无法听清这声音究竟在讲些什么，只能隐约听到“莎布·尼古拉斯（音译）”这个词语被多次重复——这时，空中响起一阵撕裂般的哀鸣，就仿佛有人拿两块塑料泡沫，在我耳边用力摩擦一般。
在那坨巨大肉块的中心位置，一张如同嘴一样的裂口缓缓张开，流出令人作呕的黏液。面对此情此景，古人幻想中的地狱，恐怕也不过如此。但除此之外，窗外的街道却只能用死寂来形容，没有任何已知生物的声音传来。
难道，这不过又是一个噩梦？
我打算故技重施，再度用“死亡”逃离梦魇，可那令人发狂的低语却再度响起，“死亡……也无法……逃避……”该死的，有谁听过噩梦里的生物，还会读心术的？就在这时，耳边再度有声音响起——
“喵。”
我猛地睁开眼睛，双喜橘色的面颊出现在视野之中，又是那间熟悉的办公室，但这次我应该是彻底醒了。冷汗从额头缓缓流下，心脏也还在飞快的跳动，我赶紧俯下身去，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脚。
还好，手掌虽然还在颤抖，但干燥布料的粗糙触感，让我倍感安心。
长出一口气，重新瘫坐在椅子上，右手近乎无意识的轻轻抚摸，正在用脑袋轻蹭我的双喜。这只将我从梦魇中拯救出来的小橘猫，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似曾相识的疯狂呢喃。
叮……手机再度响起，我以生平未曾有过的速度，从桌子上一把夺过，仿佛那里会有什么与我争抢一般。
“作者大大，进展还顺利吗？”是那个编辑，还附带了一个小猫比心的表情。